那香徒然就变了个方向，像是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风，四周却并没有窗子。
这风吹的顾淼和洛昭昭心中都是一凉，身后太后的眼神明明那么平淡，却感觉她看透了一切。
“我……我不知道国师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
洛昭昭将手讪讪收回，缩到袖子当中手指微动。
顾淼眼神躲闪
“卿意哥哥，你在说什么啊……你是不是搞错了……”
“洛姑娘自己知晓这事就好。”
许卿意说完便把眼神收了回来，将身侧的经书放到太后身边
“我们继续，太后。”
他根本没有给与两人解决办法，顾淼不由得就有些着急起来，刚想继续开声，被洛昭昭一把抓住，隐晦的摇了摇头
“算了，公主。”
洛昭昭这么说，况且太后又在场，顾淼也不敢太过放肆，只能不情不愿的闭上嘴巴
“太后，我们先告辞了。”
太后闭眸微微点头，顾淼和洛昭昭欲走，随即听到那悠然的声音又在背后响起
“别什么牛鬼蛇神都往皇宫里领，被利用了还不自知。”
洛昭昭在顾淼身后抿了抿嘴唇，她又往顾淼身前靠了靠，装作什么都没听到一般对着顾淼笑
“公主，走吧。”
两人出来后方摆脱那沉闷的气氛，顾淼拍拍洛昭昭的背，笑的也有几分牵强
“祖母这个人天生比较多疑……”
话未毕，摇铃之声起。
屋里的许卿意也渐渐睁开眼睛。
雷曼的身姿十分肆意，眼角的铃铛颇有几分诱惑之音。
他眼神幽蓝散漫，如漫山遍野种满海蓝花的琥珀。
看着洛昭昭，好似有些要把她们看透到心里的感觉。
这眼神带几分犀利，顾淼肩膀缩了一下。
“两位姑娘，深更露重，何事烦扰？”
顾淼警惕的后退一步，看着雷曼皱了皱眉头
“雷曼王子。”
两个人的后退和警觉都看在雷曼眼里，他将目光收回，逐渐移到洛昭昭身上
“原来，有烦恼的是这位姑娘。”
不等洛昭昭反应，雷曼突然大步一胯越过，一手就抓住了洛昭昭的下巴。
那指尖十分用力，强迫洛昭昭抬起眼来，整个手都在发白。
这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让洛昭昭也没反应过来，她正思及之时，下巴就猛然一疼，抬起眼睛就撞进一抹幽兰深渊当中。
“姑娘是……”
雷曼眼里的兴趣更浓，洛昭昭目光闪了闪，眉目一侧，将脸从他的手指中逃脱，盈盈福神
“小女安阳巡抚之女洛昭昭，拜见王子。”
“安阳巡抚……”
手里滑腻的触感仍留，面前女子虽然瘦弱，骨子里那股娇柔风韵无法阻挡，那一举一动中都像堪折的一朵玉兰花。
倒是跟这晋楚姑娘们无二。
捻了捻两个手指，雷曼将手负到身后，看着洛昭昭语气如一条光溜溜的金莽在她身上滑过
“洛姑娘来这国寺是求解吧，不妨可以将烦恼说与我听，或许我有办法也说不定。”
“昭昭身上的事情，雷曼王子恐怕没有办法。”
顾淼接话。
这西域王子不是什么简单角色，自从他来了，宫中局势都变了几分，跟他扯上关系恐怕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她想的深远，又再开口
“如果没有事情，我们就先……”
“洛姑娘最近是不是每日害梦？而且都是一些恐怖污秽之事？”
“会梦到心中最恐惧之事，或是最恐惧之人，而且每天还是一样的梦。”
顾淼的话逐渐收紧，随即抿住了嘴，洛昭昭放在袖中的双手，眉眼变化一丝
“王子是……如何知道……”
“有一种虫。”
雷曼伸出一只手来
“它钻入你的体内，消磨你的精神，勾引你内心恐惧的东西并且夜夜发作，就跟你体内这东西很像，不过……”
在仔细探查洛昭昭以后，雷曼眼里兴趣更大
“不过，你这给我的感觉，倒是不同，倒像是混合了其他的。”
“王……王子！我这到底是怎么了？是那个虫吗，它为什么会……”
像是找到了突破口，洛昭昭语气都颤抖几分
“我这……”
“自然有救，而且，会让你加倍奉还。”
雷曼笑意更深，走近洛昭昭贴进她耳朵道。
…
“国师，如何不念了？”
见许卿意将手里的木鱼收回来，太后对许卿意问道，她手里的佛珠停下，摩挲着上方的刻纹。
“太后，心不静。”
“没有要念下去的必要了。”
“况且有客人来，扰了国寺幽静了。”
心中之事瞒不了许卿意的眼睛，太后叹一口气，苍老的眉眼中满是担心
“实不相瞒，国师。”
“刚才看到三公主的样子，我心中不免担忧起长乐来。”
“从前的她虽然行事荒唐，想法却是纯良，任性也有任性的好处。”
“这次再见，却觉她眼神和宫中一些妃嫔还要暗淡，可是最近也没发生什么事情，会不会是她心中……”
“太后。”
说是修身养性，在聊到顾清盛的时候，太后就忍不住多说了几句，语速也加快起来。
许卿意打断她，将那股急躁压下去
“佛前沉稳。”
此话一出，太后才缓缓吐出口气，紧张的情绪慢慢消散，脸上多了分忧愁
“她爹是个命苦的，前朝风云很多事都已经被掩盖在土里，现在提及只能让事情变得更乱。”
“后来她那个娘早早过世，抬了个妾上来也不是个省心的，这孩子跟顾淼不一样，我最惦记的也是她。”
大概是因为在许卿意面前，太后的话就多了一些，她眼睛里光芒暗淡，思绪的都是以前的事情。
金身大佛慈眉善目，香炉里香烟袅袅而起。
直到太后讲完，许卿意才淡淡开口。
“郡主与妃嫔们，还是不一样的。”
“太后无需介怀和担心，玉器发光金子藏亮，郡主亦会是如此，便是这世间最值得雕琢的玛瑙，也需要磨炼一段时间。”
“到那时……”
到那时……
他微微放低了眉眼。
……
“父亲何事如此开心。”
刚踏入主厅当中，顾清盛便看到端王欣喜的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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