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示范
第二天晚上八点，四个人上蓝调酒吧演出，远远看见酒吧的大门，就感觉到很不对劲。
门口像蚂蚁窝一样围满了人，人人脸上都是一副看陨石落地的神情。
其中夹杂着郭嘉队的制服。
两辆亮着警报灯的车子停在路边。
“是不是昨天巷子里的事情有人报警，老陈杀人未遂，现在被抓了？”田宇天真地揣测。
“如果当时有人报警，用不了半个小时他就会被抓，哪里需要等到现在？”田风一副长者教训晚辈的口吻：“而且他又没有动用工具，只是和肖灿过了两招，充其量也就是打架斗殴，怎么说得上杀人未遂？”
“也可能只是酒吧有人闹事，跟昨天的事一毛钱关系没有。”
肖灿说着，紧走几步到了门口。
“让一下，让一下！”他分开人丛，往里面硬挤。
“都走开都走开！有什么好看的？”一个中年队员向大家直挥手，像一个牧民在赶羊出圈。
“我们不是来看热闹的，我们是来上班的。”肖灿说。
“上班的也在外面等着！等我们把事情查清楚再说！”
“里面是出了什么事情？”肖灿试探地问。
“关你什么事？出去出去！”
“啊，曾总！”身边的洪流发出惊叫。
肖灿抬眼看去，曾总戴着手铐，在几个队员的簇拥下走出来。
后面跟着一大群脸色惊慌的同事。
“曾总，您怎么……”肖灿想问“您犯了什么事，怎么被抓了”，却不知如何措辞。
“肖灿，我被陷害了！”曾总在门口停下来。他面色平静，但眉宇之间有一股掩藏不住的悲愤。
随后他转向田丰问：“昨天那张合同，你确定每个字都看过了？”
田丰吃了一惊，“每一个字我都看得清清楚楚！是不是我漏了什么？让曾总您……”
曾总侧过脸去，缓缓摇头。
“你当时看的那么认真，我想也不会漏掉什么，何况是那么严重的事情。”
“究竟是怎么回事？”洪流单刀直入，“您怎么会被抓？”
“有人污蔑我销售黑色面粉。”曾总面部的肌肉有些扭曲。“不但有那份合同作为证据，还在我的办公桌里找到了一定量的黑色面粉。嘿！”
“可是白总他们也签了合同，他们为什么没被抓？”
“哼！”曾总鼻子里发声，“他们找了两个替死鬼，签的是别人的名字。为了扳倒我老曾，姓白的真是煞费苦心！”
“废什么话，走了！”队员在他肩上重重推了一把，曾总踉跄着走下台阶。
有人已经打开车门，等待着把他装进去。
到了车门口，曾总抵抗着两个队员推搡的力量，毅然挣扎着回过身来，双眼直视肖灿：“肖灿，如果你觉得我们之间还有点交情，我拜托你，一定要替我申冤！不能让坏人得逞，好人受罪！”
“曾总放心！”肖灿热血上涌，“我会给您委托最好的律师，郭嘉队方面我也会替您反映情况的！就算这一切都没有用，我们还有自己的手段。”
“嗯！”曾总一点头，嘴角微微上翘，像是露出了一个颇为满意的笑容。
随着两辆车子的警报声渐渐远去，酒吧门口的人群也消失无踪。
只有肖灿四个还站在原地发愣。
“咳！”许久之后，身边响起一声咳嗽。
故意惹人注意的那种，带有明显的幸灾乐祸。
四个人同时转头，又同时退了一步。肖灿和洪流摆出临阵对敌的架势，田风兄弟也做好临阵——逃跑的准备。
因为他们看见的人正是身有内力的老程。
还有战车。
两个黄金组合，贱货搭档。
战车当然不算什么，洪流敢保证单手KO他，就是田风兄弟两个文弱书生，也能抵挡一阵。
棘手的是老程。
“别紧张，别紧张。”老程伸出一只手安抚大家的情绪，嬉皮笑脸地说：“昨天的事不过是一场误会，我们都喝醉了嘛，是不是？肖灿肖大侠，你的伤没事吗？需不需要我送你一帖膏药？”
“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吧！”肖灿装作满不在乎，“就你那点修为，想伤我？哼！”
“哦是吗？”老程夸张而又做作地利用全脸肌肉拼成一个惊喜的表情。“既然没有受伤，要不进去唱首歌再走？”
“瞧你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肖灿恨恨地看着他，“我不会让你们得意太久的。迟早有一天你们要自食其果！”
四个人走在打道回府的路上。
兴兴头头而来，垂头丧气而归。
他们的内心里，翻滚着愤怒，屈辱，还有，对未来的恐惧。
他们各自的本职工作，都是仅够勉强糊口而已，反而是在蓝调酒吧这份兼职，让他们有了过上体面、富足生活的希望。
可如今，这种希望彻底破灭了。
虽然刚刚领到一笔不菲的奖金，可是坐吃山空，又怎么能让人心安？
“你们知道什么叫丧家之犬吗？”
落在最后的田宇打破沉默。
另外三人停下脚步，回头看向他，接着相互对视，发现答案都在各自的眼里。
“我们这样就是丧假之犬啊！”
“唉，蓝调酒吧是没办法再唱下去了，”洪流颇为释然地说，“田风，赶紧另外找一份差不多的驻唱工作吧，不然我们都要吃土了！”
“肖灿，曾总的事，你看怎么办？”田风没有理会洪流，而是对肖灿说：“特么的，人家对我们也算有知遇之恩，我们不能无情无义，只为自己着想。现在他被陷害，我们必须得救他出来！”
“我也这么认为，”田宇点头，“而且肖灿亲口答应过曾总。——肖灿，你打算怎么办？有没有一点计划？”
“你们什么意思！”洪流不高兴了，睁圆眼睛看着兄弟两人，“说得我老洪好像不识好歹似地。我没有说不替老曾申冤。关键是我们首先得填饱自己的肚子，然后也要有足够的活动经费，现在干什么不花钱……”
“钱钱钱！特么你就知道钱！”田风眉头深锁，“昨天拿回去那五十万不是钱？不能填饱你的肚子，做我们一年半载的活动经费？”
“那五十万……唉！”洪流流露出痛心的表情，但终于也只是叹口气，什么都没说。
“怎么样，肖灿？你可是跟曾总保证过，一定要帮他的。”田风拍着肖灿肩膀问，“有没有一点点计划？”
“帮是肯定得帮，而且必须成功。计划也是真没什么计划。但是我想这种事情，首先得找找两个人。”
“哪两个人？”田风不无期待和好奇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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