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苏醒
土石剥裂的轻碎声在幽暗的古堡中响起，巨大石壁上，化石般的男子从沉眠中苏醒。
月光透过古堡圆顶的缺口洒在男子的身上，胸前一把蒙尘的大剑将他死死钉在石壁中央。
男子的铠甲早已因岁月的侵蚀而锈迹斑斑，但他尘石中显露出的皮肤却依旧平整光洁。
岁月意图磨灭他的灵魂，却对于这具拥有恶魔血统的肉身都无能为力。
蓦然睁眼，男子想起了自己的名字。
基尔加丹。
恶魔·基尔加丹。
他虽然继承了恶魔的威名，但身体里恶魔的血脉却稀薄地可怜。
所以他注定无法长久统治领地内那群残暴的手下，无情的背叛最终将基尔加丹的统治摧毁，那群背叛者用基尔加丹的武器将他钉死在涂满禁锢封印的墙上，把城堡内的财物及魔法物品洗劫一空，扬长而去。
“他们至少还给我留下了这把剑。”
基尔加丹自嘲一笑，双手握住剑身，缓缓将大剑从身体里拔了出来。
在基尔加丹拔出大剑的那一刻，身后城堡的墙壁轰然碎裂，露出了城堡外无垠的旷野。
冰凉的气息从幽暗中涌入城堡，彻骨的寒意让基尔加丹打了个哆嗦。
大剑重重砸在地上，将厚厚的尘土荡起。
而浮空的基尔加丹轻巧地落在地上，他没有去理会重剑，只是径自走出城堡，走向旷野。
即使被封印千年，基尔加丹依旧能够感受到充斥着旷野的死亡气息，这可不是一个好的兆头。
他在闭上眼之前这里还只是处于气候温和，土地肥沃的山林，现在显然已经快要被亡灵死域侵蚀。
那些游荡在死域的亡灵不知何时染指了他的领地，驱逐了部分生机。
与人类的通婚导致恶魔血脉一代代变得稀薄，他这份恶魔威压根本不足以威慑亡灵。
与恶魔的外貌相比，他长得更像是一个人类。
于暗夜中醒来的基尔加丹心中升起难以言说的无力感，如今的他，只剩一座千疮百孔的破落城堡。
夜幕中，一团微亮的白光吸引了基尔加丹的目光。
像极了亡灵眼中跳动的灵魂之火。
基尔加丹可以确定那不是亡灵，没有载体的灵魂之火无法长久燃烧。
基尔加丹来到那团白光面前仔细观察，丝毫没有头绪。
突然，白光如火焰般跳动起来，一圈圈特别的文字出现在白光周围。
而后，白光变成了一个人脸形状，并且开始与基尔加丹交流。
“敬爱的恶魔领主大人，您可以叫我佩恩，我是通过空间裂缝流落于此的异域‘系统’，一直在等待着您的苏醒。”
基尔加丹满脸问号，“‘系统’是什么东西？”
那名叫佩恩的白光说道：“您可以理解为是一种寄生生物。”
聪明的基尔加丹马上明白，他问道：“所以，你需要一个主人？”
佩恩难以掩饰自己的兴奋，跳跃得更加厉害，“没错，没错。”
光棍一条的基尔加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几个俯首帖耳干苦力的手下，正好大家抱团取暖，相互寄生。
“我这就去准备恶魔契约。”基尔加丹肚子里的坏水儿已经开始泛滥。
“不必。”
没想到佩恩打断了他，“作为您的仆人，我已经替您拟好了条约，您只要同意，一个意想不到的世界将会向您敞开大门。”
在佩恩的前面，一道道基尔加丹可以看懂的通用文字凭空浮现。
标题是《系统安装授权协议》。
类似于契约。
虽然看不懂这个题目，但基尔加丹还是仔细阅读了其中的各个条款。
大概意思就是要将名叫“佩恩”的系统安装到基尔加丹的领地中，佩恩可以获得领地内开发的一些必要权限。
协议的最后一行写着：同意/不同意。
基尔加丹刚开始还有些警惕，但当他转身看了看自己身后破得不能再破的城堡之后，便释然了，还有什么情况能比现在更糟糕呢？
“我同意。”基尔加丹点头道。
一道进度条立刻出现在佩恩下方，表示着系统开始安装。
不久之后，系统安装完毕，佩恩化为一道流光，融入了大地之中。
基尔加丹的耳边响起佩恩的声音，“领主大人，从此以后，只要在您的领地范围之内，您可以随时与我交流。”
基尔加丹皱了皱眉道：“我在领地内做的所有事情是不是你都可以看到？”
他堂堂一位恶魔领主如果做一点私密事情被人偷窥的话，有些不太舒服。
“领主大人，这点您不用担心，我类似于行尸走肉的‘亡灵生物’，在协议生效后便完全效忠于您，在没有工作的状态下会陷入沉眠，您可以设置独特的唤醒语将我唤醒。”
“唤醒语？”
“类似于‘嘿，佩恩’，‘你好，佩恩’，‘宝贝儿佩恩’……”
“好了好了，”基尔加丹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打断佩恩道：“我直接叫你佩恩不行吗？”
“当然可以，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这是我们系统祖先传下来的规矩，我还记得它们的名字，‘SIRI、小艺、小爱、小度’……”
基尔加丹皱了皱眉，他要早知道这玩意是个话痨，就不和它签订协议了。
似乎是感受到了基尔加丹的情绪波动，佩恩及时住嘴，开始了下一步重要工作。
“大人，作为一个领主，您需要拥有眷属来开疆拓土，保家卫国，而我，您最忠诚的仆人，可以为您从异界将眷属召唤过来。”
异界？基尔加丹对这个词并不陌生，传说中强大的恶魔可以撕裂空间，从异界中召唤出可怕的地狱火，将敌人挫骨扬灰。
“那就快把他们召唤过来！”基尔加丹有些迫不及待。
一个协议又以通用文字的形式浮现在基尔加丹的眼前。
【网游《城堡》异界开发协议】
基尔加丹仔细浏览了协议，大致意思就是要在他的领地范围内做一个“网游”。
什么叫“网游”，基尔加丹不懂，其中很多生僻的词语他也不太清楚。
但急于得到眷属的基尔加丹失去了思考的耐心，选择了同意。
随后，一行行文字开始在他眼前滚动。
【《城堡：血与火之歌》首测文件发布】
【《城堡：血与火之歌》首测开启。】
……
一个碧蓝色的圆形空间传送门如海水中的漩涡一般缓缓在基尔加丹面前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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