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之野一翻身，从床上坐起来，真切地听到门板上急促的敲击声。
他站起身，走到门口，“什么事？”
说着，打开门。
门外敲门的人是小吴。
于之野道：“出了什么情况？”
他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老夫人那边出了些状况。
小吴神色有些迟疑，似乎有什么话不好说出口。
她没有说明出了什么情况，只重复道：“于大夫，请您过去一趟。”
大约只是老夫人醒了，想要让他过去查看一下。
于之野暗自松了一口气，“夫人醒了？”
小吴催促道：“醒了……请您过去吧。”
于之野点头道：“好……我先洗把脸……稍等一下……哦对了，不要喊醒我师妹了……”
唐乐意累坏了，他想让她多休息会儿。
话音未落，旁边的门，从里面打开。
唐乐意一开门，正午的阳光，刺得她双瞳都眯起来。
“什么事呀？”声音软糯，望过来的眼神里，还带着三分刚睡醒的迷朦。
于之野见她醒了，有些迁怒于小吴。
敲门敲得那么大声，真有那么着急的事吗？
“你都睁不开眼，回去再睡会儿，我过去看看吧……”
于之野从屋里出来，站在了唐乐意面前，高个子好处就显现出来了，正好挡住照在她脸上的强光。
唐乐意抬手揉了揉眼皮，“我已经醒了，睡不着，我们一起去吧。”
于之野应道：“好。先洗把脸……我去倒水。”
说着，他就扶着唐乐意的肩膀，让她往回转，而他也跟着走进了屋里。
两个人洗了脸，这才跟着小吴，赶到老先生住的院子那边。
于之野他们到了，直接就去了卧室。
走到床边，看夫人还没有醒，或者是，又睡了过去。
他伸手查了夫人的脉象，“嗯，很平稳。”
唐乐意等他查完，也同样查了一遍。
为的是，和他对照了脉象分析的结论。
霍夫人也跟在他们身后，听到他们两个表态一致，一颗心总算彻底放下来。
老先生握住于之野的手，“于大夫真是太感谢了……”
又接着说道：“你的师父……”
正要接着说下去，就被霍夫人拦住了，还冲他使眼色，打断了他的话。
霍夫人也很激动，拉着于之野的手，“于大夫，你们真是救了我妈，我替我爸妈感谢你们！”
于之野不动声色地抽回手，“这也是我们和夫人缘分。”
霍夫人又拉住唐乐意的手，“唐大夫，多亏了你……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唐乐意甜甜一笑，“您把手术费给我们就行了，治病救人，是做医生的天职，道谢不必那么客气，收费却是必须的，为了以后更多的人，能得到救治，做大夫的总得要把诊费收足了。”
感谢的话，可以少点儿，但手术中动用了太多她空间里的东西，不收回使用费，她不是亏本了嘛。
这话说的在理，就是有点儿不动人情世故。
要是旁人这样张嘴闭嘴就提钱，霍夫人肯定是打心眼里看不上。
不过，从她和唐乐意接触这两天的时间，她也已经看出来了，唐乐意就是这样的脾气，不矫情，不客套。
直来直去地提钱，倒是让霍夫人笑出声，“你还怕我给不出手术费……多少手术费，我都给得起！”
唐乐意伸出一只手，对霍夫人说道：“您给这个数，就够了。”
霍夫人笑笑，“五百，我来出。”
“五千。”唐乐意纠正道。
霍夫人微微一怔，但只是一瞬，眨眼的功夫，她便又露出了笑意。
“行。”
她又不是拿不起这笔钱，只要母亲能好起来，这笔钱对她来说也不算什么。
霍夫人又对于之野说道：“我妈妈的身上那根管子，什么时候能够取出来？”
“三天后。等内部的淤血，流出的差不多了，也就可以了。”于之野答道。
霍夫人把心下的疑惑解开后，笑容更加多了些。
“这样我就放心了。”
像是想起了什么，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我公公霍然医生也会过来，他很想和你探讨一下这次的手术。我跟他说了，我妈身上没有刀口，只有一个小口子，往外流血水……他特别吃惊，说今天一定要和于大夫见面。”
于之野感觉没有探讨的必要。
便说道：“我用的方法和霍医生所用的方法，到底是有不同的，探讨也没有多少意义。”
“再说，我也不希望和霍医生产生什么冲突……”
他看向一旁的老先生，却发觉老先生正在冲霍夫人使眼色，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霍夫人却受了公公的嘱托，一定要稳住于之野。
她公公这个人什么爱好都没有，把全部的热情，都献给了痴迷的骨科医学。
“于大夫，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我是关心则乱，昨天才说了那些话，我在这里，跟于大夫郑重道歉。我有什么情急之下的言语，得罪之处，还请于大夫见谅。”
霍夫人说道这个份儿上，于之野也没有再推脱了。
因为于之野和唐乐意太累了，一觉睡到了中午，错过了早饭。
霍夫人已经安排好了午餐。
要好好犒劳于之野和唐乐意一夜的辛苦。
饭桌上，自然也免不了有唐乐意爱吃的烤鸭。
考虑到于之野他们是住在水边，又添了清蒸鲈鱼，和哟焖大虾。
汤也是特意让小吴去买的海鲜汤。
厨房做不出那么精道的问道，特意去的酒楼，订做好，再用海碗盛好，放在食盒里，开车带回来的。
满桌子好菜，就是霍夫人的诚心诚意地感谢。
“唐大夫，你多吃点儿。”霍夫人的态度和昨天午饭桌上，大相径庭。
不但亲自给唐乐意加烤鸭上最肥美多汁的肉片，还亲手给唐乐意盛了一碗海鲜汤。
唐乐意欣然接受。大口吃着外酥里嫩的鸭肉，再喝一口汤，真鲜！
霍夫人到底是京北的贵妇，主持家宴令宾主尽欢的没能力，还是绰绰有余的。
还将那盘鲈鱼，转到于之野的面前，客客气气地请他品尝。
“这鲈鱼可新鲜了……于大夫尝尝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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