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长骋，看来我们晚上不用骑马奔波了，殷红会借着买药材的名义，带着小山子来我们家里的。”云素说道。
季长骋正在提笔给季亦泽画弓箭的图纸，这半年季亦泽的个头长得很快，伸手也一日比一日好了，之前用榆木做的木弓已经满足不了这个毛头小子了。
他手里的动作没停，头也不抬的对云素说道：“李大脚小肚鸡肠，若不是为了避免孤独一人过农历新年，她不会委曲求全。”
“也对，做空巢老人确实很可怜，连秋霞的婆母每年除夕都有秋霞陪着，李大脚当然羡慕嫉妒恨了。”云素附和起来。
季长骋靠坐在椅子上，放下手里的毛笔，歪头看向云素：“空巢老人？！你怎么总会发明这么多新鲜的词语？”
云素傻了，她每次和季长骋说话都格外轻松，一个不留神就秃噜出了个现代词汇。
她吐了吐舌头，笑着解释：“我就是随口一说，你别当真。”
“我觉得这个词挺形象的，你确实比我想象的还要有才情。”季长骋提笔写下了‘空巢老人’四个字，还起身拿给云素看，“你说我将来会不会成为空巢老人？”
换个人一定听不懂季长骋的言外之意，可云素作为穿书人，很清楚这本书的剧情脉络。
立下军功后的季长骋，在后续帮太子夺取了皇权登基大统，帮助季家上百口沉冤昭雪后，也因为功高盖主不得不为了自保而拱手交出兵权，避免帝王猜忌。
“问你话呢，怎么还分神了？”季长骋屈指点了点云素的眉心位置。
回过神的云素发现她整个人夹在季长骋和书桌之间，进退维谷。
最要命的是季长骋贴的很近，以至于她能够嗅到对方身上淡淡的墨香味道，那窄腰宽肩，修长笔直的腿都格外吸睛，作为颜狗的她难免芳心暗动。
“你……你不是有我和孩子们，为什么会成为空巢老人。”云素结巴的回答，抬手推开了季长骋，“我还要去给小山子准备药膏和煎服的药材，先出去了。”
她耳根子都红了一大片，离开书房时，还暗自腹诽道：作为一个颜狗，和季长骋这个大男主同床共枕这么久了也没像刚才那样面红耳赤，心跳失控，这个季长骋是故意撩我吗？
作为一个正常人，云素对季长骋这样自带光环的男主角是没什么抵抗力的，尤其是相处了这么长时间后，她也明白季长骋的魅力。
她靠坐在存放药材的立柜前，口鼻都呼出炙热的气流，被撩起的那点心火渐渐趋于平静，她的额头轻轻抵着膝盖，搞不清楚为什么会莫名生出几分失落的情绪。
当天晚上，村子里到处都是鞭炮声，小年夜祭灶是要放鞭炮的，比起现代生活里禁止燃放鞭炮烟花的规定，穿书后的云素可以享受这里聒噪且摧残的炮火硫黄的味道。
她甚至还买了不少烟花炮竹，在这个架空的朝代里，烟花的种类有很多，晚饭后，家家户户的孩子们都出来玩，村子里张灯结彩，年味十足。
邻居翠兰带着胖丫去了相公的老家过年，季亦泽和季亦涵起初还有点失落，但胖丫离开的位置，很快被新加入的汪晓晴填补了，他们一起在院子玩得依旧开心。
直到殷红带着小山子出现时，原本欢声笑语的气氛被打断了。
“那个……我是来买药材的。”殷红面对云素家的孩子们时，多少有些不自在，毕竟她当初还出手打过两个孩子，如今面对面难免有些羞愧。
小山子因为生病的缘故，身材消瘦，个头也没见长多少，比四岁的汪晓晴只高出半个脑袋来，像是营养不良的鹌鹑。
他一脸羡慕的看着季亦泽兄妹手里的烟花，又扫了一眼没怎么见过的汪晓晴，小声问：“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儿。”
“她是我和哥哥的伙伴，你的药材娘亲准备好了，在堂屋呢。”季亦涵毫不客气的说道，显然对小山子当初的所作所为耿耿于怀，语气算不上友好。
“亦涵，走吧，我们带着晓晴去门口玩。”季亦泽说话的语气和眼神，都和季长骋很相似，没有什么感情，但能够感觉到他的包容。
他一手拉一个，带着亦涵和晓晴离开院子，不打扰云素和殷红母子谈事情，早熟的他很清楚云素在帮忙救治小山子的病情，而季长骋也曾委婉的提过，要保密。
季长骋听到动静，也从书房走了出来。
殷红对着季长骋点了点头，拉着小山子走进了堂屋。
区别于屋外的冷寒，堂屋的暖炉烧得很旺，袅袅的茶香中和了空气里的干燥，云素此刻拿着银针盒，面前的矮几上码放着刚刚包好的药包。
“云素，我们来晚了。”殷红拉着小山子落座，将随身带给云素一家的新年礼物拿了出来，是亲手用缎带编织的平安扣和中国结。
“这是我们母子亲手做的，大的两个是送给你和季长骋的，小的两个是送给你们孩子的，小山子整日喝药躺在床榻上，也无聊枯燥，跟着我一起学的。”殷红主动解释起来。
她在镇上的那段时间，为了给小山子治病，什么脏活累活都做，晚上也不睡觉帮忙做点编织的活儿，也能赚点银子，自然学习了不少本事。
云素也没拒绝，不客气的收了下来，“那我替孩子们谢谢你们了，时间也不早了，客套话就不说了，先给小山子施针吧。”
“好的，谢谢云素娘娘。”小山子很乖巧的道谢，动作熟稔的趴在矮几上。
不到半个时辰，结束针灸治疗的小山子脑门和鬓角都是冷汗，用烧红的银针治疗痛感是不可忽略的，好在他够坚强，咬牙挺了过来。
“表现的很好，这是奖励你的。”云素将一小瓶裹着糖霜的梅干陈皮递给了小山子。
小山子眼眶有点红，先看了一眼娘亲殷红，确认可以收下时，才对着云素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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