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相比较自己这个皇长孙而言,在始皇帝眼中,张良和盖聂算什么?
蝼蚁罢了!
所以,赵郢转头就把这件事扔到一边了,回到后花园,继续练习弓马骑射,以及战场厮杀的武艺,诸事难料,他不知道,局势最终会如何发展,但自己必须为最糟糕的局面做好准备。
至于,自家老爹回来的事——
有什么可说的,反正他也在咸阳待不住,估计打个晃儿就得滚——咳咳,就得启程回上郡了。
人家父子斗法,自己这个当孙子的能有什么辙?
等回来,给他张罗一桌好饭就是!
……
就在赵郢带着人,把张良和盖聂分别关进小黑屋的时候,长公子扶苏的马车已经驶进了咸阳宫的大门。
走向马车,望着巍峨高耸的咸阳宫,扶苏不由深吸了一口气,整理了下衣冠,拾级而上。
两边的侍卫,无声行礼。
大殿上,始皇帝居高临下,看着自家这个儿子步履沉稳地缓步走来,眼底深处的叹息一闪而逝。
“儿臣扶苏,给陛下请安——”
始皇帝瞥了一眼,这个比一月之前明显黑瘦了许多的长子,本想直接呵斥出去,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一句不动声色的问责。
“你不在好好地待在上郡监军,不得诏令,却私自返回咸阳,所为何故……”
不得诏令,私自返回。
这分明就是要问责了,大殿里的群臣闻言,不由目光一凝,看向风尘仆仆的长公子扶苏。不少心中亲近长公子的大臣,更是心中一紧,为扶苏捏了一把冷汗。
看着神色冷淡,鬓间白发更加明显的始皇帝,扶苏再次深施一礼。
“儿臣是为上郡谶言一事而来……”
扶苏虽然头铁,但不傻,为上郡谶言一事亲自返回咸阳,那就是名正言顺的朝廷公务若是不然,那就是擅离职守的大罪,哪怕他是长公子,也免不了朝廷律法的问责。
始皇帝微微颔首,不动声色。
“既然如此,那可是你们已经调查清楚事情的缘由,抓住作祟的小人……”
“事发之后,我与郡守延、将军王贲都曾亲临青石陂,并紧急封锁了附近村庄,但并没有发现奸人踪迹……”
说到这里,扶苏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看着高高在上的始皇帝。
“当地黔首,久居边陲苦寒之地,又常见遭受匈奴的威胁,都是我大秦充实边塞的根基,老实本分的百姓,儿臣此次前来,只是想恳请陛下恩德,网开一面,给……”
“给什么……”
始皇帝不由眉毛微挑,声音充满了浓浓的戏谑。
右相冯去疾,左相李斯,眼观鼻,鼻观心,上卿蒙毅欲言又止,内史腾则一脸同情地看着还在侃侃而谈的长公子,心中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长公子,您这次草率了啊!
您家的那位小公子,早就把这事给解决了……
其他人,还不知道,谶言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还以为此时始皇帝已经心中怒极,不由神色复杂地看着兀自不肯退缩的长公子扶苏。
讲良心,长公子扶苏性情宽厚,仁而爱人,礼贤下士,英武果毅,自有其让人折服的人格魅力,如果不是心向那些满口仁义道德,实则迂腐拘泥,不明法令的儒家之徒,真是一位大秦不二的继承人选。
但现在——
不少人,心中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见扶苏还要再说,始皇帝神色不耐地挥了挥手。
“上郡谶言之事,自有有司处理,你身为监军,不奉诏令,擅离职守,本该重罚,但念在你平日里做事还算认真,上郡又是边陲要地,你责任重大,朕便再给你一个机会,马上滚回上郡,没有朕的诏令,终生不得返回……”
始皇帝说完,大手一挥,两旁的侍卫一涌而上,把长公子扶苏直接驱出了大殿。
远远地,大家还能听到扶苏不甘的声音。
“陛下,上郡的百姓是无辜的啊……”
始皇帝:……
有些无力地捏了捏太阳穴,这个儿子真是太让人头疼了,若是有郢儿一半懂事乖巧,朕也不至于这么累心。
扶苏进宫,早已经弄得人尽皆知,更何况蒙武这种朝中老人?
虽然他没办法挡住长公子入宫的脚步,却也早早地等候在了宫门之外。
“老臣蒙武,见过长公子——”
见扶苏被两个殿前侍卫,半裹挟着从咸阳宫里走出,蒙武知道,自家这位长公子果不其然地又撞了一鼻子灰,心中叹了一口气,抢上前去行礼。
扶苏调转身来,一丝不苟地回礼。
“老将军,别来无恙——”
看着眉头紧锁,明显比原来黑瘦了许多的扶苏,蒙武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长公子,小公子已经解决了上郡谶言之事——这一次,其实您真的不用回来的……”
扶苏:……
当听蒙武绘声绘色地给自己说完自家儿子在大殿之上,如何当着众人,揭穿石头生字的鬼把戏之后,扶苏脸色极其精彩。
所以,我这是白跑了一趟?
但上郡的事情,也算是有了个完美的解决,总归是一件幸事,只是苦了那些术士和墨家的学子。
扶苏心中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知道,事情能解决到这个程度,已经是侥天之幸了。
始皇帝虽然让他滚回上郡,但也没说什么时候滚回去,所以,既然已经回了咸阳,他也没有必要学什么三过家门而不入的戏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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