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宗白鸟若有所思般低声应了句,低着头看不清神色。
能在横须贺港立足,站在“旭山”的身边,正宗白鸟并不是喜欢声张想法的类型,他更喜欢观察。
如果停滞不前,无法注视着“旭山”,自己的人生将会麻木而倦怠,空虚感攀爬上心墙——只是预先想到了未来,因为仅此而已的原因,“旭山”想做的、打算去做的事情,正宗白鸟也一定要让它实现。
哪怕是中饱私囊、公器私用、借用职务的便利达成自己的目的……大家不都是这么干的吗?
日本的政客除了需要在街上注意自己的狂热粉丝过于掏心窝的热情之外,并没有任何危及生命的风险。
军警这种部队“半军半民”的性质本身就决定了它的行事风格和手段会特殊一些,表面上它既不是纯正的军事编队,也不是行政刑事的团体,两边都不讨好,实际上,“旭山”用事实证明了军警部队如何成为双方衔接的桥梁,互相“帮助”,将手上的两张入场券通通兑现。
夜幕下的冷风自海上而来,掠起薄薄海雾,将打开大门的正宗白鸟掀得打了个哆嗦,军服年轻人自一座庞大空旷的建筑物内快步走出,同时伸手理了理合身衣物的衣襟,嘟哝着“私下的军演是又砸了几艘舰艇,修船厂的订单居然一下子排不到期……”
“要是东京都那边这个时候发来询问,我该怎么答复,不能说实话,但太假也不行……大人明日不在横须贺港,万一出篓子就糟糕了。”
“旭山大人也是不让人放心,虽然知道他头脑清醒,但一个人不带防备去见一名黑手党也太危险了。他可比什么卧底少年重要得多,偌大横须贺都仰仗着他的调理啊。”
虽然抱怨,正宗白鸟已经接受了现实,并开始执行计划。
接受命令,然后行动。——这是军队一员最擅长的部分。
房间里的轻微响声以某种韵律起伏。
哒哒哒……
【先生,先前提到想和我进行长期合作的那件事还算数吗?】
【我想我遇到了一些小麻烦,有那么几个‘小组织’对我穷追不舍,实在缠人,但我是个守法公民,只能寄托您帮我解决了。】
【作为报酬……我当然会给您提供一些您感兴趣的消息,或者为您寻找你所需要的、合适的人。】
修长指尖按在键盘上,敲击声在封闭的空间中响起,照映出屏幕前紫红色的眼瞳与苍白的脸色……
【……费奥多尔·D】
在最后一句交谈中留下落款,谈好价码后,他推开了椅子,站起身,想起了自己素未逢面的友人。
一名在他人面前堪称无比坦率的好人,也许并不平凡,但在日常生活中,他是个普通人。
然而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知道他的异能力,哪怕他本人大部分时间是不记得的。
“随便什么都比虚伪和欺骗好。”
那个人在视频里站起身,带着一种轻浮的莫斯科少爷的游手好闲气质。
“人生并非游戏,因此,我们并没有权利只凭自己的意愿放弃它。”
这样的老好人,总是死得很快的。
不是卷入别人的阴谋,就是死于自己的好心。
费奥多尔·D——以此作为在外称呼的青年有着一张少年面庞,静静注视着视频里的画面。
这个有些年份的视频中,昂贵而不失古典的装潢在那个人身后静立,而他并没有多去瞥一眼——如大部分古老传承的家庭那样,怀着骄傲或是怀恋。于年长当时的费奥多尔·D七岁的人视频里并不苍老,或该说正是风华正茂,言行举止却透着犹豫和文静。视频最后,他对费奥多尔·D说——
“费奥多尔,我一向认为你是我的朋友,没有别的想法,我们一定会见面的,现在还没机会见,但机会总是是有的。”
“我要离开了,在那之前,我会发一封邮件告知你。但也只能这样了。”
“现在的我,唯独留下的遗憾,就是没有去见你。”
“新的世界向我走来,我去追寻我的幸福了。”
视频里的人露出微笑的画面似乎近在眼前,费奥多尔·D回忆近期的行程,除了意大利那个黑手党家族意外的邀约,计算时间和他们搜集的信息……
那个人在计算这方面具有独到的天赋,很早就预知了未来到来的时间,不然也不会如此确凿无疑地说出“新的世界”。
“安娜……列夫……”
“下一个是谁呢?”
身材清瘦高挑的俄罗斯青年较寻常斯拉夫人更苍白的面庞浮起一个暧昧的笑容。
“是时候了。”
费奥多尔·D的眼前掠过情报搜集中许多过去的身影,他亲自接触过的只有两人。在他幼时,军医父亲领着去贵族舞会时惊鸿一瞥,腰肢直挺身体娇软却步伐利落的贵族小姐目光压抑,视频中的那个人为他录制留言,身着深蓝色的笔挺大衣,微卷发用缎带束在脑后,脸上却是一种特有的、谁也不会误认的神情,似乎是内敛的沉稳,却又似乎散发着孤独的忧郁气质。
站在房间里那个人也是费了很多心力从表面上毫无关联的人们身上牵出千丝万缕不为人知的隐秘特征,哪怕谁也不记得最初的那个人究竟品性如何,是男性是女性。
“您既已决意不需要我的帮助,我就不多说什么了。”
“也许人生就是一场苦役,只有当人们背负起各自的罪责,才能体会到人生的真谛。”
“再见了。祝您一路顺风,走出庄园去看看新世界吧。”
费奥多尔·D向那个人的留言箱投递了最后的回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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