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很奇怪？”李智问道。
陈羽说道：“今天一整天，我们统计了一万两千多张扑克的牌面和花色，发现这些牌都集中在二到九，没有人头牌和A。”
陈羽的话，让李智想到了银公馆，也是同样牌组中缺一张牌的模式，由此不难猜出,当四种花色每有一组补齐，应该就会出现一组相应的人头牌。
他没有直接将结论抛出来，而是问道：“调查部有什么猜测吗？”
“他们猜测四张A，将会是接下来事件的关键。”
李智点了点头，“我也这么觉得，他们有什么计划吗？”
没等陈羽回答,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他们的话，陈羽似乎知道是谁，喊了声：“请进。”
会议室的门打开，只见艾隆笑着走了进来，他此时并没有穿着常年不离身的定制西装，而是一身宽松的休闲服。
陈羽向艾隆介绍道：“这位是局里的李管理者，会在这次行动中协助我一起处理灵鸦事件。另一位，应该不需要我向你介绍。”
艾隆朝李智笑了笑，随后向廖瑜主动伸出手道：“久闻廖小姐公正和勇敢之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廖瑜并没有和他握手，只是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便退到了李智身后。
艾隆也不尴尬，前伸的手自然收回，他虽然在黑川市算得上土皇帝，但和廖瑜的家世相比，他连发怒的资本都没有。
等到艾隆坐下，陈羽说道：“艾董事，这次请您来，是想让您再上一次电视，看看能不能引出灵鸦。昨夜的事您也知道了，灵鸦的目标不止一个两个那么简单,如果能试探出他的下一步动作，对于整个黑川市都是件好事。”
“没问题，用我平常的风格就行吗？”和镜头中的艾隆不同，现实生活中的艾隆态度温和，并没有目中无人之感。
“继续那样就行，更过分一点也没有问题。”
“我尽力。”
两人关于晚上的节目商量了一会，确定方案之后，艾隆扭过头看向李智，疑惑地问道：“李管理者，你刚才一直在盯着我看，是有什么事要和我说吗？”
李智摆了摆手，“没有，我只是觉得你和屏幕里的形象不太一样，想看看你是不是替身。”
艾隆被逗的笑了出来，“李管理者说笑了，电视里的我，不过是团队设计出的一个角色,当然和我本人有所差别。”
“恕我冒昧，你在电视上立一个不那么讨喜的人设,对你有什么好处吗？”李智一直以为艾隆把各种媒体当做垃圾桶,肆意往里倾倒着情绪，没想到他竟然另有所图。
难道是想用直言不讳的大嘴巴人设竞选重要职务？可钢铁堡垒也不是竞选制啊。
艾隆靠着沙发靠背，跷起腿，缓缓说道：“李管理者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在一间阴暗的屋子里，你想要开一扇窗，大家肯定不允许，但你若说要拆掉屋顶，人们就愿意开窗了。”
“我要联合其他几大企业削减福利，加大工作量，大家肯定不同意。我公开说没有价值的人都该死，废物活着是浪费资源，大家在愤怒的时候，也会不断讨论这个话题，我只需要派出些人支持我的观点，和反对者不断争论，那么我的言论无形中就会成为人们的底线。”
李智若有所悟，“而且你的话会引起一部分人的恐慌，他们为了不成为被抛弃的废物，会急于体现自己的价值。等到这时，再由另一个人提出削减福利，加大工作量，这个提议就变得不是那么不可接受，甚至会有陷入恐慌的人乐意服从，来证明自己的价值。”
艾隆笑了起来，“李管理者一点就透，将来一定是个合格的上位者。我在电视上的形象，就是那个时刻喊着要拆屋顶的人。”
5月3日，晚上18:55。
艾隆直面灵鸦的噱头打出，瞬间被人们刷上了热搜。
灵鸦一晚发出数万纸牌的事，黑川市几乎无人不知。无数人守在屏幕前，准备见证艾隆跪地求饶或者无能狂怒，以及灵鸦施展神通爆杀艾隆。
七点整，西装革履的艾隆坐在镜头前，向观众们露出他招牌的自信笑容。
“大家好，我们又见面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相信大家都已经通过网络了解到了，我们的超级英雄，不，现在应该称其为超级罪犯，一夜之间对数千人发动了无差别袭击。”
此时大屏幕上放出了一组照片，上面都是意志之壁薄弱，受不住噩梦侵袭，今早醒后做出自残行为的人。
紧接着又切出了一组照片，上面是距离被发牌目标太近，被误发了扑克的目标，这些人有一个特点，那就是牌面大多为红心。
“对于在城市中大肆使用神经性毒气，并且所做攻击伤及无辜的行为，作为黑川市的一员，我感到十分痛心，也十分愤怒。这是正义吗？这是英雄吗？”
“不是！我能看到的只有滥用的暴力，和一个袭击无辜的罪犯！灵鸦，直视我，不要躲在阴沟里把武器对准无辜的人，有本事冲着我来！”
伴随着艾隆声泪俱下地控诉，多个热搜被飞速顶到了首位，“无差别攻击是正义吗”，“犯罪者灵鸦”，“花季少年深夜坠楼，真相竟是误吸毒气”……
各大热搜下方的评论区吵成一片，现实中也有不少人被艾隆的演讲感染，开始和灵鸦的支持者大打出手。
线上线下乱成一锅粥的时候，艾隆的手机又响了。
艾隆看了一眼屏幕，空号，他朝着装成工作人员的陈羽看了一眼，看到陈羽点头，他接通了电话，并将电话放在了话筒边上。
“灵鸦吗，你终于装不下去，准备要暴露本性了吗。”
电话中传来灵鸦冷淡的声音，“无聊的闹剧停一停吧。”
艾隆不敢置信地看着手机，呵斥道：“你竟然说人命是无聊的闹剧！”
灵鸦懒得和艾伦辩论，直接抛出了预告，“梅花A，将在后天出现，珍惜你最后的时间，别把生命浪费在无聊的事上。”
看到陈羽抛来的眼神后，艾隆赶在灵鸦挂断之前，大声说道：“灵鸦，你到底想做什么，你以为杀掉所有发现你真面目的人，你就能真的成为英雄，能够肆意掠夺其他人生命了吗！”
电话那边沉默了片刻，随后响起灵鸦的声音。
“我不是英雄。”
“我也不在乎人们怎么看我。”
“我只倾听向我祈祷者的话语，并为他们带来一场净化。”
“我是灵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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