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假摇头道:“我刚刚继位如果就大肆罢免先王旧臣,这让百官和百姓如何看待我?想要把五官换掉,至少要等济西那边打完,不然如果我贸然更换五官,说不定会引发一连串难以预料的严重后果。”
韩非点头道:“是啊!济西那边的战事关乎着我国的国运,如果我齐国要是输了,必定是万劫不复。”
深夜。
田假来到了齐王建的灵堂,齐王建还没有下葬,他的嫔妃都还要在此守灵。
一身素服的田假跪在了江姬身旁,江姬穿着一身孝服跪的十分笔直,见田假跪到身旁,她赶忙行礼:“拜见王上!”
田假打断了江姬的行礼,摇头道:“王嫂不必如此,假不敢受王嫂之礼。”
叔嫂二人对视了一眼后,一身孝服的江姬格外的俏,田假将眼神移向一旁,道:“孤能继王位,还要靠各位嫂嫂们的识大体,这份恩情,孤不会忘记。”
田假继位时,江姬她们都是跟着写了劝进表的,换言之这些人也算有“劝进之功”。
江姬看着齐王建的灵柩,轻轻摇头:“我等请上王即位,不过是遵照先王遗命,大王不必如此。”
微风吹动灵堂上的烛火,烛光随风摇弋,江姬望着田假,欲言又止。
“怎么了,王嫂想说什么?”
田假关切的问。
江姬看着左右跪着的齐王建的众妃嫔,轻声道:“谢谢你!”
田假自然明白这个谢谢是什么意思,今天白天田假在朝堂上肯定了齐王建的功劳,并且将他的谥号定为和,而没有选择一个恶谥,这证明田假对齐王建并没有恶意,所以江姬才会感谢。
田假望着齐王建的灵柩,沉声道:“你不必谢我!我大哥糊涂了一辈子,但他在最后一次真的让我佩服了他一次!”
江姬摇头一笑,凝望着田假问:“大王,你准备如何处置先王的几个子嗣?”
田假沉吟道:“寡人会把他们放入宫中和寡人的几个儿子一起读书,我听闻田升、田桓他们都八岁了,该开蒙了,寡人决心,要给他们找个老师。”
江姬听罢,微微点头,幸亏田假不是晋惠公那种屑人,否则齐王建三个儿子怕不是性命都难保。
回到自己的寝宫,田假忽然又想起了赵姬,临淄宫变后,也不知道她怎么了。
田假命人将他带到了赵姬的房间,田假即位后,赵姬她们都跟着住进了王宫。
赵姬住在王宫的一角,位置很偏,据说这是她自己要求的,至于原因她并没有解释,下人们也不敢问。
“赵姬!”田假站在房门口,轻轻呼唤。
赵姬似乎没想到田假会来,就连正和他说话的嬴政也被吃了一惊。
嬴政看到阿父深夜来找阿母,赶忙要回自己房间睡,田假也没拦。
等嬴政离去后,田假看着赵姬道:“赵姬,临淄宫变,你几次冒险为寡人传信,这份恩情寡人不敢忘,不知你想要什么赏赐?”
赵姬来到田假身前,轻轻摇头:“阿弟!说什么傻话?我可是你阿姐啊!”
田假闻听此言,愣了愣。
赵姬贴到了田假身前,深情款款的道:“大王!这么多年了,你一直不曾宠幸我,妾虽然是残花败柳,却也和魏夫人她们一样深爱着您,您……”
田假把赵姬推开,道:“阿姐!你不必说了,寡人今天之所以过来是想告诉你,过几天等安葬了先王,寡人想让政儿和先王的三个儿子一起去学宫读书,由学宫大贤万公教导他们!”
赵姬似乎并不关心嬴政的学业,她悲情的问道:“大王?这么多年了,你对我,就不曾有一丝感情?”
田假冲赵姬深深施了一礼:“阿姐的大恩,寡人不会忘记!来日,寡人必有所报!请您记住田假今日之许诺,假告辞了!”
说罢,田假转身离去,赵姬再者是抱了上来,哭道:“大王!今夜就留在妾身这里吧!”
田假微微有些动容,而后以守孝为名挣脱了赵姬。
房门外嬴政还没睡,见阿父这么快就出来了,顿时投去一个惊讶的眼神。
田假弯下腰摸了摸嬴政的头,道:“政儿,以后你要多多陪伴你阿母,阿父现在是齐王了,不会有太多时间陪伴你们!知道了吗?”
嬴政乖巧的点了点头,目送着田假离去。
“奇怪,阿父怎么那么快就出来了?难道阿父那么短吗?”
嬴政望着田假的背影,心中暗自腹诽。
第二天,田假刚刚睡醒,侍女正在为他更衣,韩滕快步走进殿中,拱手道:“大王,宫外有人求见!”
田假一愣,道:“是什么人?”
韩滕似乎有些为难,低头道:“您还是自己去看看吧!”
王宫外,一个男人赤裸着上身,在后背绑着荆条笔直的跪在宫门外,显然这人是要效仿廉颇负荆请罪。
田假跟着韩滕走出王宫,见到这人的时候,瞬间愣住了:“颜聚?”
颜聚原属后胜一党,后胜倒台后,连带他的党羽也受到了清算,虽然目前还没有人去找颜聚,但颜聚知道,凭自己跟后胜的关系,大王迟早会来找他。
再者说自己当初在徐州干的事情,大王可是恨不得宰了他,于情于理,颜聚都明白自己难逃一劫。
他想过逃跑,可又舍不得齐国的荣华富贵,思来想去就想到了到王宫前负荆请罪,请求新王宽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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