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畅谈局势
谢凤洲在汉阳时，不知是否也是这个样子？倒不曾听曹莽提过。
不过就曹莽那刚毅厚重的样儿，也不会像韩彬那样喜好女色，杨开吩咐的治理条令，多数能够遵命执行，估计他也找不出什么毛病。
这条街道甚长，青楼只占了少半，再往前不多远，谢凤洲领着拐入条岔路。
杨开骑在马上，看的远，拐弯时瞥见青楼后边是个大市场，人也不少，大约是卖菜的地儿，满地垃圾。
夹杂在菜摊中，两三个背后插着草标、跪在地上的男女，一闪而过。
他们选的地方不错，某种意义上来讲，人，可不也是蔬果菜物么？
杨开想起杨太岁很久之前说过的一句话，大哥虽不怎么读过圣贤之书，看得却比很多人都通透。
曾教导杨开道：“这人，养着能干活，杀了能吃肉。比骡子懂事，会说人话。碰上个小姑娘，还能乐和乐和，去哪儿找更划算的？”
无情是无情了些，总归是说出了其中的道理。
相对无言间，又走过两三条街，布政使府到了。
谢凤洲下轿、杨开下马、解刀，卢千牛留在门外，两个人跨步进去。门房识得谢凤洲，问了杨开是谁，也不阻拦，道：“大人交代了，你二位来了，不用通传，直接可以进去。”
两人继续往前，府衙中人很多，不时碰上几个脚步匆匆的文武官员。谢凤洲似乎人缘不太好，很多明明认识他的人，都只当没看见他，他也冷冷地不理人。
要说受欢迎的程度，他尚且不如杨开，最起码，三四个昨天见过杨开的官儿，表现得都很热情。
只是杨开觉得，那热情里带着古怪，就似谢凤洲的那一抹似笑非笑，他越发忐忑，这鸟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罢了，罢了，任你千般计，我只一来应。实在不行，就依殷左禅当初所教，装傻扮痴，耍无赖。”
杨开沉下心，深深吸了口气。两人已到了大堂之外。谢凤洲清清嗓子，道：“湖中将军杨开，卑职谢凤洲求见。”
贺锦柔和的嗓音传出：“进来吧。”
跨入堂内，杨开拜倒：“见过大人。”
贺锦道：“快快起来。”
杨开站起身，拿眼往左右微微看下，堂内除了贺锦，周综文、虬须将军也在，另有两个文官儿，伏在一侧堆满文书的桌案上，不知忙些甚么。
“杨将军昨夜喝酒不少，今天怎么不多睡会儿？”
“掌盘子也知道的，末将素在军中与军卒同住，早起习惯了。”
杨开恭敬答道，趁贺锦不注意，偷瞧他的神色，笑融融的，没有异样。
贺锦道：“闻鸡起舞，正乃是武将本色。好，好。呵呵，送你的婢女，把将军伺候的可还算舒心？”
“多谢大人。只是末将昨夜大醉，还未来得及细细享用。”贺锦哈哈一笑，道：“可惜了良辰美景。”
正闲话间，谢凤洲往前两步，再次跪倒在地，亢声道：“大人，卑职有话讲。”
贺锦一怔，道：“什么话？起来说。”
谢凤洲却不起来，道：“卑职方才来的路上，经过青楼街道。现在日未及午，而那里已经进出人群熙攘。”
“这有何怪？青楼既然开门，自然有客上门。”
“大人没见，嫖客里十个有八个都是军中将士。大人，强敌当前，而军士如此，不知操练，反日夜寻欢。倘有敌袭，如何抵挡得住？”
贺锦沉吟，问道：“你的意思？”
谢凤洲道：“大人当下军令，非常时期，关闭青楼、禁将士出营，免堕我士气，增强我军素质，以便更好拒敌。”
周综文道：“谢大人，你这话不妥吧。”
谢凤洲昂着头，翻着白眼，问道：“有何不妥？”
周综文向贺锦拱了拱手，道：“正因非常时期，小人以为，青楼关不得。”
谢凤洲涨红了脸：“为何关不得？此事杨将军所治城池就做得甚好。”
周综文不理他，对贺锦道：“压力大，前方战事方停，我方军士需得发泄。青楼之设，目的不就在此？
况且逛窑子的将士，小人知道，皆为轮值当休的，又不误防守、巡逻，何必理会？谢大人堕落士气、操练军伍云云，脱离实际，近似纸上谈兵了。”
“糊涂！”
谢凤洲恼怒非常，跳了起来，手指勾回，指着周综文，冒出来一句，“你这佞臣！再敢以巧语乱政，小心我喷你！”
杨开愕然惊顾，正好好的辩论说话，怎忽的一下子就勃然变色？
谢凤洲的实授官儿是甚么，杨开不知道，总不会比周综文大，当着贺锦的面，敢如此放肆？
却见贺锦、周综文、那虬须将军面色不变，边儿上伏头抄录的俩文官儿连头也不抬一下，可见，早已见怪不怪。
这等脾气，难怪他不招人待见。
贺锦哈哈笑道：“些许小事儿，暂且搁下，改日再说。”
谢凤洲忿忿不平，不甘心，要继续说，贺锦道：“今日本家叫你们，有大事说。”说罢，安抚他两句，谢凤洲无奈退下。
贺锦叫杨开上前，话入正题，问道，“昨日只顾着欢喜，本家忘了问及，你带来了多少人马？”
“八百。”杨开等他这一问，从昨天等到现在，接着要拿出精心准备的解释。
贺锦又道：“八百？怎么这般少。湖中信件来说，中斗星才打下承天，据说军马足达三四万之多，秦翼明之逼势，已经这般紧张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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