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漓有片刻的走神，然后问他：“他没有怎么样你吧？”
沈焰弯起嘴角：“没有。”
就是告诉了他一个故事。
关于一条龙和一只鸟的故事。
二爷说：“她什么都不记得了，你不要告诉她，她会伤心的。”
沈焰心想，她不会伤心的，因为她不会相信。
可嘴上还是说：“我知道。”
话题回到江淇身上。
沈焰思考片刻：“她这么害怕，那个女佣人的死一定跟她有关。”
只要出的起钱，道上多的是人愿意接这种生意，并且做得干干净净，不留证据。
江漓也认为是：“动机呢？”
沈焰伸出手指，开始数：“能够让江淇上心的事，钱，权，朱敏，还有你。”
大小姐是继承人，是她登上钱权高峰最大的阻碍。
“想知道为什么，也不难，”过去的沈焰，是不愿意去玩弄人心，但不表示他不会，“告诉她，其实她和朱敏根本没有血缘关系，她不是江家人，你猜她会怎么样？”
温柔的语气，温柔的眼神，组合成温柔的小淑男。
而在这份温柔里，又暗藏了浓重的杀气。
那位二爷说的，给敌人机会，就是给自己埋下地雷。
想扫除地雷，只有赶尽杀绝。
江漓读懂了他的眼神：“她大概会疯掉。”
天花板上的灯光在她肌肤上罩上一层暖黄色的滤镜。
沈焰心念一动，握住她的手：“那我让她疯掉，好吗？”
江淇是绝对不能留的。
这个女人作恶太多，太危险。
可若是江漓不让他这么做，他也可以放弃。
她没有犹豫，点头：“好。”
他想做什么，她都支持，无条件那种。
话音落下，外头有人按了门铃。
沈焰起身去开门。
他怎么也没想到，外面站着的会是江旭。
江旭和助理一起来的，他进门，吩咐助理在门外等。
江漓看到他，一把拽过沈焰，将其护在身后：“父亲。”
她不怕他，但是怕他伤害沈焰。
江旭一身黑色西装打扮，衣冠楚楚，文质彬彬。
“我第一次来你这儿，”他环视一周，“装修得不错。”
清淡雅致。
下午三点，沈栖在学校，苗苗在幼儿园，孩子们都不在，说话很方便。
“父亲请进来说话。”
无事不登三宝殿，江旭此番来，定是有事要说。
他没动，视线望向沈焰：“年轻人，我们的交易还记得吧？”
用季暖音的骨灰来交换户口簿。
沈焰拉住江漓的手腕，带着她往后站，片刻时间，两个人换了个位置。
他近距离面对江旭：“记得，但不作数了。”
江旭拧起眉头，很不悦：“你单方面毁约，是一个不诚信的人，我怎么放心把女儿交给你？”
小淑男还是那样温柔有礼，但语气里带了一股子强势：“不管你交不交，她都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江旭不说话。
沈焰微笑：“你今天来，应该不仅仅是为了骨灰的事吧？”
要为了骨灰，早就找上门了，还用等到现在？
江旭不绕弯子了：“朱敏的事，你知道多少？”
江漓突然插嘴：“你是要我放了她吗？”
她想错了。
江旭说：“不，你想她死，我就让她死。”
为什么？
江漓皱起眉。
“漓儿，”江旭落在她身上的眼神突然变软了，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你是我女儿，她伤了你，她就该死。”
她不考虑，直接拒绝了：“我自己可以处理。”
江旭不以为然：“你怎么处理？让警察磨磨唧唧的抓了人，又放了，放了，再抓了？”
她很坚持：“这是我的事。”
“漓儿，”江旭再次强调，“你是我的女儿，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他不会平白无故的对她好。
江漓不言，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果然，他有条件的。
“我替你扫清障碍，我要的东西，你还给我。”江旭知道，季暖音的骨灰在江漓这儿。
绕了一圈，还是为了骨灰来的。
沈焰轻轻笑了声。
这个男人，不知道说他痴情好，还是疯批好。
眼里只有他去世的老婆。
江漓继续沉默。
江旭再开条件：“甚至你想跟这个年轻人结婚，我也答应。”
为了季暖音，他什么都可以不要。
不得不承认，江旭的话很有诱惑力。
江漓对季暖音没有感情，留着骨灰也没用，供奉起来不过是对先人的一种尊敬。
如果江旭说的话是真的，这笔生意也不是不能做。
小妖女可以没有心眼，也可以心眼很多。
或许，这也是江旭遗传给她的。
“父亲，是你教我的，谈条件要带着诚意。”
江旭懂了：“好。”
他只留了这么一个字就离开了。
……
隔天，江旭的“诚意”就到了。
他给朱敏请了个律师，专门打离婚案件的。
薛勇带着那律师进了审问室。
见到面，朱敏愣住了。
她认得这个律师，过去还介绍他给一位贵妇朋友打离婚案。
这是什么意思？
刑事案找离婚案的律师来打？
诚心要她去死吗？
律师姓傅，单名一个琛字。
他很有礼貌的对薛勇说：“薛队长，能否给点时间，让我跟当事人单独谈谈？”
车祸在交通部那边已经完结了。
但最近翻出来可能是谋杀，交通部就把详细的资料转到了薛勇这儿，由他全权负责。
加上安阳花苑的凶杀案也可能跟朱敏有关，所以她是重点里的重点，按照规矩见律师必须有警方在场。
傅琛请求：“只需要两分钟。”
薛勇思考了会儿，答应了。
等人离开，朱敏立马问：“为什么你会接这个官司？”
傅琛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时间不多，他有话直说：“朱女士，我来是想劝你认罪的。”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替她打官司的律师，不应该想办法让她脱罪吗？
怎么还来劝她认罪的？
她冷笑着：“你走，滚！我不要你帮，给我换律师，换张永健来！”
张永健是京城有名的刑事案律师，素有“百战百胜”的美称。
同时，他也是江旭名下公司的法律顾问。
傅琛淡淡的笑了。
他告诉朱敏一个事实：“这是江总的意思，朱女士，你是聪明人，有些话，不用我解释，你能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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