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队结账的时候，郑子星回了条信息。
“吃的都行，我不挑食，我想喝可乐，能不能帮我带瓶可乐。”
周森远翻找了一下购物车，发现有啤酒，橙汁，牛奶，唯独没有可乐。
“先等一下，我去拿瓶可乐。”
周森远跑去酒饮区，随手提了一箱可乐，回到收银台的时候，发现陆萱正愣愣地望着悬挂在收银台上空的电视机。
“昨日凌晨西京三甲医院的外科主任陈某发现死在自己的家中，目前警方已介入调查，初步判断陈某是被人谋害，建议各位广大居民朋友们，夜晚关好门窗，避免心怀不轨的歹徒闯入……”
新闻配了一段警察查证现场和女人哭着走出警察局的视频，视频中的女人双眼打了马赛克，看不出全貌。
陆萱沉默了，西京三甲医院外科主任陈某毫无疑问就是陈杰，那名哭着走出警察局的女人应该是陈杰的妻子。
陈杰的死让她一下子联想到了父亲的死，父亲和陈杰之间除了工作关系，唯一的联系就只有那份文件。
陆萱终于明白了，凶手是为HKC-01基因的文件而来的。
“这是上次给你文件的那个医生吧。”
周森远刚说完，听见陆萱低声说道：“别说话。”
周森远立马闭上了嘴，付了可乐钱，提着两大购物袋同陆萱离开了超市。
待车子开出超市停车场，他问道：“新闻上说的那个医生是陈杰吧？”
陆萱看着手机上的新闻说道：“还记得给我的那份文件吗？”
“嗯，文件怎么了？”周森远朝她脸上看了眼。
“有人在找那份文件，我爸和陈杰都是因为那份文件死的。”陆萱说道。
“你是说凶手是为了HKC-01的研究报告才杀人的？”
周森远恍然大悟，结合顾冷的情况，陆灵和狼人的出现以及陆国江的死，共同点只有顾冷身上HKC-01基因。
“顾冷不该活着。”陆萱突然说道。
红灯亮起，车子差点儿冲过马路，周森远一脚踩住刹车，扭头看着陆萱问道：“就因为他身上的基因吗？”
“那东西本就不该存在，已经有人死了，还会有更多的人死去。”陆萱说道：“就算顾冷能熬过分化期，他也得依靠啃食血肉才能活着，你觉得他能忍受得了饥饿的滋味吗？”
周森远沉默了，这问题他不是没想过，即便顾冷熬过分化期，比分化期更难走的路还在后头。
他心里清楚顾冷已经不是人类了。
周森远一巴掌拍在方向盘上，这时后面的车按了两下喇叭，他踩着油门使车子冲过了马路。
“先去趟北区医院。”陆萱说。
周森远没问去那里做什么，就按她说的调转了车头。
“又让他死一次吗？”周森远说道：“你们有没有尊重过他？他是个人，不是畜生。”
陆萱垂着眼，没有说话。
周森远继续说道：“在你们这些搞科研的人眼中，人命就真这么低贱吗？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把顾冷变成怪物是你爸，你爸有想过顾冷怎么生活吗？你一句他不该活着，那他就得去死吗？他做错了什么要成为你爸科研的牺牲品？你又有什么资格批判他的生死？”
陆萱的那句‘顾冷不该活着’仿佛一条导火索彻底引爆了周森远心中积压了多天的怒火。
之前看在陆萱刚丧父的情面上，他没直说，经过这两天对陆国江的了解，他本就憋着股火气，在陆萱出现同她父亲一样的态度时，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心底的火气登时就爆发了。
周森远的话让陆萱再一次陷入了沉默，她记得张俊良也曾说过这些话，变成怪物的人要怎么生活？
她也想知道，如果可以，她宁愿这一切都不要发生。
“谁都没有资格，我爸已经为他所做的付出了代价，如果可以，我宁愿变成怪物的是我。”
周森远没有说话，他想，陆萱有什么错？只不过生成了陆国江的女儿。
沉默一路，车子在医院门口停下，周森远看见陆萱要下车，问了声：“你去医院干什么？”“陆灵生病了，我去看她，你在这里等我。”
陆萱说完准备下车来着，突然回想起什么又说了声：“我不会让顾冷死的，就算是拼了这条命。”
周森远一愣，看着她关上车门离去的背影，突然苦笑了一声：“傻丫头，谁让你为他拼命。”
兜里的手机突然响起，周森远掏出来一看，是大学同学南吉打来的。
他接通电话问道：“南吉，怎么了？”
“毕业课题你做好了没？还有一周就开题了。”
“没，我没时间搞那个，不做行不行？”周森远问道。
“你问老师行不行？”对面的南吉幸灾乐祸地笑了。
“算了吧。”周森远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他整天玩赛车不去上课，老师估计都恨死他了。
“新闻上都说陆国江死了，真的假的，学校都传疯了？”南吉说道：“你不是在国内嘛，你见陆萱学姐了没？”
“嗯。”周森远应了声。
“她现在怎么样？是不是很伤心啊？需不需要我过去安慰一下，”南吉啰嗦道：“她现在一定很难过，需要有个人陪在身边，早知道我就和你一起回去了，没有我在身边，学姐她……”
“挂了。”周森远直接挂了电话。
每次跟南吉讲话就跟捅了马蜂窝似的，耳边一阵嗡嗡嗡。
片刻，南吉发来了信息。
【国内最近不安全，你赶紧回学校。】
周森远正对着信息疑惑，车门开了，陆萱坐了进来，只是脸色看上去不太好。
他关上手机问道：“陆灵怎么样？”
陆萱说：“她下午就出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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