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出关
转眼又是五十年。人间虽然没有什么大的变革，但俗话说，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其实石楠说保佑河晋国三百年，实际上是做到了。
虽然小冲突不断，但相比于其他国家的战火纷飞，河晋国作为一个小国家，确实已经三百年没有大规模的冲突了，如今强大的罗亚帝国的铁骑已经踏过了河晋国的邻国，大战一触即发。
朱雨涵有一日来找白茅，希望白茅能帮河晋国突破难关。
白茅看着眼前这个虽然还是个少女的脸，实际上已经是人界的三百岁了。对于他神魔界十五万岁来说，确实不值一提，但对于人界来说，喊上一句“老祖”都不为过。
白茅：“不是我不帮你，是我一旦沾了人界的因果，因果不散，便回不去神魔界了，你知道的，还有三十年，我便要回神界去的，三十年啊，区区三十年，如何结了这个因果？”
这一次，难得的——沉默的变成了朱雨涵，啰嗦的变成了白茅。
白茅：“而且天下大势，就算是神仙，能拖到上一时半刻，也是...”
白茅话说到这里，本来还只是沉默的朱雨涵，突然就冲上来，抱住了白茅，大哭了起来。
白茅长这么大，都没被哪个女的这样抱着，当下心里生出一股变扭。他一下推开了朱雨涵。
白茅皱眉，道：“我有家室。”
没错，朱雨涵喜欢白茅。俗话说，日久生情。何况是本就异常帅气好看，又努力非凡的白茅呢？
大家闺秀如朱雨涵原本从开始就打算把这份没有结果的心永远埋在心里。
今日却被国之将破的悲凉凄苦当头这么一浇，那股死死压着是心思就破出了一个芽，不受朱雨涵控制的冒了出来，被白茅毫不留情的就掐断了。
朱雨涵擦擦眼泪，抽抽搭搭的哭。
朱雨涵：“你...你别放心上，我没别的意思，就是难受。”
白茅：“......”
不等白茅回复，布海城的上空，突然像是被破了个大口子，生出一个巨大的黑洞来，连太阳都没了，随后像是决堤的大坝般，噼里啪啦的雨水从天而降，砸到人又密又疼。
砸下来的雨水还诡异的带着一股咸，随后，一个人影顺着那可怖的暴雨，“哐当”一声从黑洞里砸下，那黑洞却是越下越大，丝毫没有停的意思。
白茅猛的站了起来，闻了闻空中的味道，一股熟悉感扑面而来，等那雨水顺着嘴唇流进嘴里，白茅的眼神一凌。
没错，这是神魔界——东海的海水。他绝对不会认错。石楠尚未出关，哪个天杀的，在这个节骨眼，给东海捅了一个窟窿，怎么就这么巧，偏偏是他不坐镇东海的时候，又偏偏是石楠闭关的时候。
如果不是巧合，是人为，又为什么要等五个月，四府八营这么多眼睛盯着，他不相信消息走漏的这么慢。又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在结界上捅这么大的一个洞。
这五个月，东海到底发生了什么？
石楠如果出关，知道自己没有在东海，断然会来寻自己，如今没有消息，证明她并未出关。东海出了这么大的事，绝对不是几个族长能解决的，东海之水连接四海，这样灌下去，不等天魔界的海水流干，人界定先一步成为一片汪洋。
看来，石楠马上就会出关了。该死！如果推演被人为打断，石楠会不会受伤？
白茅每日都担心的做噩梦，梦见石楠在被自己从后一拍，回过头看他时，吐了他一脸的血，一头栽在他的怀里。
而此时被白茅记挂的石楠原本还静静的坐在推演中的虚无空间内，突然毫无预兆的，便结束了推演。
石楠静坐了片刻，一道黑血从唇角缓缓的滑下来，她皱眉胡乱擦了去——结界在被大面积同时攻击。
石楠心下骇然，难道大战又要爆发了？都打到发鸠山了，四府八营都是饭桶么！
此时的东海不再是波光粼粼的，不再沉鳞竞跃，更没有什么晴空万里。只有死一般的沉寂和一个巨大的漩涡，海面顺着那个洞更是掀起了万丈的大浪，席卷八荒，发鸠山也不能幸免。
山中精怪皆骇然的躲在石楠的结界中瑟瑟发抖，看着那比人高十倍有余的巨浪覆盖而来，留下一片阴影，又不甘而去，随后又席卷而来。
石楠站在山顶的小屋前，遥遥看着东海的景色，心中没有仿徨，没有恐惧，没有悲哀，更没有失望。只觉得似曾相识，突然她脑子里像是有把锤子，当头从脑子里砸下，生生积压出了几个陌生的画面。
一个黑头发的卷发女人，嘴角有一颗白色的痣，看不见上半张脸，一闪而过。背景是没见过的悬崖和一片同样卷着风浪的大海
“楠楠！楠楠！别去！”
随后石楠看到什么小小的东西，一帧一帧像不连贯的电影，掉进了那片海洋。
石楠头痛的按了按太阳穴，他感觉这不是她的记忆，像是上古大陆，应该是自己封住的传承的一部分。
上古界覆灭了，留给石楠的唯有一点点传承，这个世界最残忍的就是渴望而不可及。如果注定得不到，便不要给念想，有了念想又注定得不到，只会烂在心里，长出恶念。
石楠亲自掐了那股念想，忘记了上古界一切美好的事物，包括她的父母。即使会使得她变的真正的一无所有了。她也痛苦的去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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