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毅看到面前琴操的模样，心中愧疚更甚。
他这一生可谓是仰不愧对于天，俯不愧于人，可唯独做了一件令自己后悔的事情就是在明知道内情的情况下，还是为了所谓的大局对一辈子两袖清风的姜大人一家痛下杀手。
“琴操姑娘，跟我走吧，我会好好的弥补这些年对你造成的伤害。”
尽管内心觉得自己没有这个资格，可是曹毅还是再次的争取到。
自己已经做了一件错事了，如何还能一错再错。
这也是他在得知姜大人的女儿还活着的时候敢冒着大不韪第一时间入宫面圣，恳请圣上为姜家平反的原因。
“是呀！琴操姑娘，侯爷的诚意已经拿出来了！”
“对呀！侯爷纵然有着千般不是，可是总比呆在这飘香院好呀！”
“对呀！对呀！”
“......”
青楼中众人显然不知道事情该的经过，一个个出言相劝到。
毕竟，现在势比人强，他们尽管不知道事情的经过，但本能还是趋势着他们站在更强的一方。
琴操望着大厅中平日里一个个对其吹嘘追捧，恨不得为其去死的众人在强权的面前竟然如此模样，一时间竟然觉得浑身冰冷，宽大袖口中的玉手也忍不住微微颤抖。
“将琴操姑娘带走！”
到了这一步，显然曹毅的耐心也用尽了，在他看来姜大人可是为国捐躯的英雄，身为姜大人遗孤的琴操在这里多呆一秒都是对她的侮辱。
“你、你们！”
琴操显然也没想到这曹毅态度竟然如此强硬。
她不过一个刚到练气境的弱女子，怎么能抵挡得住面前这几名久经沙场的将士呢？
陡然间，她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对着之前的李长生拱手说道：“恳请公子相救。”
这一句话，让刚刚上前的甲士微微一愣，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转头看向了身后的曹毅。
曹毅也有些错愕，看向李长生的方向，眼神有些冷冽。
“曹将军，我曾经之前听说过一句话，正义不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如今我同样想问问你，迟到的正义，那么他还算是正义吗？”
说着，李长生缓缓起身，眼神也逐渐冷了下来。
在李长生的目光下，曹毅有些胆怯，眼神也有些躲闪不敢直视李长生的眼睛。
倒不是说他怕了李长生，之所以不敢与李长生对视，主要是因为他心中的愧疚。
正如李长生所说的那句，正义如果迟到了，那么他就不能称之为正义了，或者说这更像是一种伪善。
不过是自己内心追寻的一种自我满足罢了。
听到李长生的话，琴操同样内心也大受震动。
她倒不是想要呆着飘香院这种地方，整日做着赔笑的营生，她还没有那么下贱。
可是同样她也不能接受杀父仇人的救赎！
李长生说完，再也没有看面前的曹毅，反而转身朝着琴操的身边走去。
望着这一身白衣上点缀着朵朵梅花的琴操，李长生伸手擦了擦她脸庞上的泪水。
“没事了，这么多年辛苦了。”
李长生不知道琴操这些年到底经历了什么。
但是他却可以断定这些年来，琴操过的一点也不容易。
琴操听到李长生那温柔的声音，一时间只觉得自己这些年所受的所有委屈仿佛找到了宣泄口一般，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眼中的泪水，扑在李长生的怀里失声痛哭。
伴随着琴操的哭声，那在白衣上摇曳的梅花仿佛随风摇曳一般，显得分外凄婉。
“至于你们这些起哄的！我再告诉你们一句。”
说着，李长生一手揽住了琴操娇弱的肩膀，环视了一圈大厅中的众人，声音平静，但却又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怒火一般。
“未经他人苦，就莫劝他人向善，因为有时候在受害者看来，有时候旁观者和施暴者一般，都是加害者！”
最后，李长生的眼神定格在了曹毅的脸上。
曹毅的面色难看无比，拳头之中隐隐有鲜血渗出，这一刻就连他也不断的怀疑，难道自己真的错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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