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称得上是乱七八糟的攻击之下,路明非却开始躲避了。女孩对着他左肩砍来,那他就往右躲过一分,女孩对着他右肩砍来,那他就往左躲过一分,女孩的长刀朝他肚子刺去,他则往后退去。
难以说明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状况,面对女孩死亡攻击的要挟,路明非处处躲避,但每次躲避又始终离女孩不远。
终于某一刻,女孩力竭了,那最后朝路明非的一刺,无法收住身体,长刀刺空,她自己则向着路明非撞了上去。
但忽如其来一个拥抱,女孩被紧紧抱住了,她抬起头满是愕然,看到了路明非脸上无声流淌起泪水,就像是深怀巨大的遗憾,一颗受伤的心即使隔着胸腔,仍然能够被她倾听而到。
女孩眼底里的冷酷在这拥抱之中崩溃了,在她有限的人生之中,从未看到过一个人对她露出这样的表情,那仿佛当成了人生最珍贵的东西永远消失了,却有一天突然失而复得,于是当再一次得以见面,就该是这样紧紧的拥抱,才能将那颗长久受伤的心给安慰起来。
原本想挣脱的女孩忽然安静下来,她静静的目光落到一直泪流不尽的路明非的脸上。那是如此悲伤的一对眼睛,一只是蒙上了雾水的黄金瞳,另一只是流泪不止的人类眼睛,但感情都是那么真挚,好像从今以后都要将她宝贝地拥护起来,再不受任何的伤害。
女孩从来没有哭过,她的情感其实十分淡薄,这是因为周围的人对待她也十分淡薄,那是一种像是畏怯强大怪物的敬而远之,所以她一直感觉自己的世界与他人存在隔阂,即使是较为亲近的哥哥源稚生,也不过是门外敲一敲,隔着门窗说话。
可今天,一个哭泣的男生带着让她难以理解的感情,突然就闯入了她的世界。她被紧紧拥抱,却没有感到冒犯,因为这个男生怀抱着最纯真的巨大悲伤,他的那颗心,是因为害怕失去她才这么悲伤。
“为什么要哭泣?”
女孩看着路明非小心翼翼问,她出口即是龙文,那是身上的血统已经高到可以比肩纯血龙类的地步,无法再兼容人类的语言。
路明非忽然惊醒,为什么自己会哭泣,还是对这个不过是两面之缘的女生悲伤哭泣?
但很快他明白了过来,是因为那股不知来由的巨大悲伤,从看到这个女孩时就填塞了他的胸腔,心才窒息了一样,让他失去了理智,被想要拥抱这个女孩的情感掩盖了一切。
这是十分危险的,上一次失控还是在预知梦里杀死橘政宗,踏入了黑暗一面。那次教训,让他一直引以为戒:为了不堕入黑暗,又为了不丧失感情,任何时候,他都应该让理智和情感保持绝对的平衡。
可今天的路明非似乎做不到了这一条一直严格遵守的戒律,他虽然恢复了清醒,知道不能鲁莽抱着人家,但泪水仍然控制不住流下,拥抱女孩也不愿意松手。
女孩并没有从路明非口中得到答案,但她又像是从路明非不愿意松手的拥抱中得到了答案。
“是这样吗?”女孩突然贴着路明非的胸口,倾听他那颗心,又抬起头,作出了一件让路明非匪夷所思的事情。
她柔软的手轻轻拍打着路明非的胸口,十分有节奏,犹如哄婴儿入睡,但对象不是路明非,而是路明非的那颗心。
如此荒唐的行动,却出乎意料的凑效了。
那股支配路明非的巨大悲伤突然像是潮水一般褪去了,而路明非拥抱女孩的手也不自觉松开了,这之后,那只黄金瞳和另一只眼睛,也像是雨过晴天一样,停止了流泪。
路明非完全恢复了,停止了拥抱女孩的鲁莽行动,但女孩就像是毫不介意那样,她在没被束缚之后,仍然一直盯着路明非看。
失去了情感的主导,路明非觉察出这个女孩似乎是想要将他的面貌记下来。
“哥哥在等我,我走了。”女孩稚气未脱的样子,她就像是和路明非告别,擦肩而过时,路明非的手却被塞来了一只黄色鸭子。
路明非捏了捏那只黄色鸭子,瘪了一下又很快弹开恢复形状,这只是一只很普通的洗澡黄鸭子。
“为什么会这样?”
完全恢复的路明非不知道自己今天为什么会这么反常,先是重现了SS级任务等待这个女孩,随后又在看到这个女孩时,情不自禁作出了拥抱,这一切是有什么意味吗?
他呆站在海水里原位,回过头看着女孩像灵活的人鱼那样游动而下,她扯出了潜水器里昏迷的源稚生,将潜水头盔戴在了源稚生的头上。路明非突然想起女孩刚才说的,源稚生似乎是她的哥哥。
联想到女孩刚才审判的力量,路明非若有所思,偶尔出现一个超级混血种可能是罕见,但同时出现两个超级混血种,这件事很大可能不是偶然了。
“原本来日本以为只是一个度假任务,但没想到蛇岐八家带给了我这么多意外。”路明非抬起头,目光好像能够穿透三千米的海水,直接看到海面上须弥浮动平台周围的大量直升机渔船警船,包围起那些上升而来的尸守,使用强力武器进行铲除。
蛇岐八家早已准备好了埋葬海底龙族遗迹的筹备,各种情况都已经预料到,甚至包括了利用本部专员,与本部分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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