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灰袍道士带回衙门,关在牢房里,苏合与顾青岩开始审讯。
在电鳗银针的注视下,这道士坦白了一切。
“我是不死民,但我地位真的不高,这灵芝法器也是别人给我的,我只负责收集寿命。”灰袍道士开始出卖组织。
“收集的寿命送去哪里?”顾青岩一脚踩断道士的小腿骨,轻声问道。
道士不敢隐瞒,现在有什么说什么。
“古林,西南边的古林……”
这个答案让苏合更加确定自己的判断,自己治疗过的那对夫妇,丈夫就是因为去了古林,遇见个所谓的神仙,从此寿命快速丧失,脉象变得混乱。
最终的矛头都指向了距离长生县最近的古林,根据《长生县县志》还有从前卷宗记载,那里是朝廷封禁的地方,数百年前还专门设立阵法压着,这么多年过去,朝廷怠慢了些,应该导致那里的阵法有了缺口。
苏合拿着道士的肝脏灵芝,问道:“这收集养料的灵芝,有些意思,可是你炼制的?”
得到了线索,道士嘴里也再问不出什么东西,不如扯点别的。
“这灵芝是古林里村长送我的,是传承下来的好东西,据说是用一个灵香的肝脏炼制的,所以效果好,大夫若是喜欢,就送你了。”
三香聚合能破境增修为,单独一根香的身体内脏还能炼制法器,倒是第一次见。
苏合看了一眼顾青岩,发现女人并没有想要的念头,就直接塞自己怀里了。
有些东西,不必谦让,也不用客气。
……
古林边缘。
山体遮盖阳光,阴风在林子里刮。
残存着许多古老的阵法,雕刻着儒家字迹的碑身早已残破不堪,上面爬满了野草。
缺失阵法加持的一条山道上,有许多人或野兽的脚印。
“这里就是古林入口了,”顾青岩拿着从长生县带来的地图,反复确认几遍:“描述也一样。”
两人徒步进了山。
才一跨进古林,就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瘴气弥漫,视野不清。
苏合从棺材里取出一个瓶子,倒出两粒丹药吞下,又将瓶子递给顾青岩:“顾大人,虽然瘴气抵不过你的煞气,也还是吃些避瘴气的丹药吧,省点气力应付未知危险。”
顾青岩第一次与人组队做事,犹豫一下,然后接过瓶子,顺便用手指在苏合的手腕上蹭了一下。
对于这样的小动作,苏合已经不在乎了,也不知道杀人如砍瓜般的姑娘,为何就对自己动了心。
他不是木头,知道女人的心思,可是他不想,两人之间既没有共同话题,性子也不同。
“苏郎真是贴心。”顾青岩声音柔和起来。
虽然现在是白天,但是荒山古林里,孤男寡女,让人的性子就放开了,胆子也壮起来。
古林里没有什么路,脚印很快就消失不见了,倒是见了一些白骨烂肉,残破的躯体上长着鲜艳的毒蘑菇,苏合见到漂亮的蘑菇,会去摘几朵存起来,这样野生的药材有很大作用。
按照灰袍道士的供词,要想找到古林里的不死民,需要进入秘境。
而秘境的入口,就在古林里面。
古林里摸索了几天,瘴气越来越浓。
“苏郎,我提不起煞气了。”顾青岩停下脚步,尝试用力,一拳砸向旁边的一颗树上。
树干没有反应,只有顶上的树叶晃动几下。
苏合闻言,也调起修为,尝试踏云,却聚不起污云。
“瘴气有问题。”他说道。
用不了术法,那么在古林里的生存就成了麻烦事,哪怕对付一些寻常野兽,也需要打起十二分精神了。
好在生命体征没问题。
苏合一边行路一边试图调配出能够解除瘴气困扰的药,就在思考时候,顾青岩拉住他的胳膊,往右边指了指。
“有炊烟。”
透过浮动的瘴气,果真见到了模糊不清的几缕炊烟。
“过去看看。”苏合往那边走去。
近了,发现那里不止几户人家,而是散落在古林中的一个村落。
“不死民的村子?”顾青岩蹲下身子说道,同时也把苏合拉着蹲下来。
蹲下身体可以降低自身目标,不容易被人发现。
“极有可能,这里不可能有正常人居住,那个灰袍道士不是说了吗,他会定期把寿命送给村长。”苏合认真看着有着几十户房屋的村落说道。
他们想到了一个问题。
根据已知的线索,他们需要找到秘境入口,进去了,才能见到不死民,可是现在秘境尚未找到,为何见到了古怪的村落。
那么答案就只能有一个。
“咱们早就已经进了不死民的秘境。”苏合说道。
这样也就能够解释通,为什么顾青岩煞气尽失,苏合修为清零,因为他们在别人的秘境中,无法接触到天地之气了。
“杀进去?”顾青岩握住刀柄,准备急冲。
苏合连忙按住她的手,示意她要谨慎:“你煞气没了,冲过去送死吗?”
“事到如今,总不能回去吧,搬救兵这事儿我做不来,我喜欢吃独食。”顾青岩在乎荣誉和京查司的奖励,不想把功劳分给别人。
“咱们用火。”苏合指着村子附近到处都是的树木,只要把周围的古木全都点燃了,那里面的人都将成为圈中之羊,想宰哪只就看心情了。
正在两人商讨如何灭了村子的时候,一个骑着水牛的农人归来村落。
那人见到两人后,没有叫嚷,也没有装作看不见,只是好奇地转个方向过来。
“两位远客,何不进村里坐坐,这古林瘴气太重,一到夜里,狼虫无数,你们可别交代了性命。”
被人发现了。
顾青岩与苏合站起身来,看着水牛背上的壮实年轻人,沉默半晌。
两边人尴尬地对视了一会儿,还是苏合打破了沉寂。
“敢问兄台,前面村落是什么村子,为何坐落在此?”
壮实人把目光投向那边,说道:“这村子啊,名叫不死村,”
“我便住在里面,”
“至于为何坐落于此,我听我祖上说,”
“我们是寿星流落在凡尘的子孙,我们是神仙的种,”
“寿星在这里留下种子,我们自然要在这里等着,等着他老人家接我们去神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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