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上路！就这时间要是到了水泽森林时间太迟，说不定我们大晚的，得直接被丢进森林里去！”
各家长辈会不会把他们丢进水泽森林，鸠西铭不知道，但他知道鸠镇山一定会。
还会挑着妖兽最多最凶的地方丢。
囫囵塞了点食物，垃圾丢进垃圾箱。
四个人坐上鸠西铭的碰碰车，还是鸠西铭开车，副驾驶洪文玉。
会开车的都往前排坐，斐裘和邢声洛这种还没证的坐后头。
“这几个人像饿鬼似的，还没进水泽森林这样那样的东西，胡吃海塞了一堆，今晚进了水泽森林，我可得让他好好消消食。”
鸠镇山横刀立马地坐在驾驶座，方向盘转得飞快，骂骂咧咧，
“这臭小子开车真特么的虎，左钻右钻，横冲直撞，跟起来真特么累。”
越野车一路漂移，一路火花带闪电，同路的汽车里芬芳扑鼻，喇叭叭叭直响，为这两辆胡追猛冲的车，送上最诚挚的罚单祝福。
副驾驶的萧眠虎手上捧着本书，不管鸠镇山说什么，静心看书，车里的颠簸动荡对他而言完全没有影响。
邢端方又是个寡言少语的，车厢里只有鸠镇山自说自话，也不管别人管不管他，就像是在玩真人碰碰车游戏。
还是嘴里念念叨叨的气氛组选手。
洪家还是没来人，不过想来也是，偌大洪家清洗了一堆人，想要维持家族机器的运转，一个人掰成两三个人用都不够。
他们视野里的漆黑越野车里，鸠西铭看着后视镜，车厢里像是喷了芳香剂。
“特么的后头这车一直跟着我们跑，真特么有个大病。”
斐裘透过后视镜看到后头远远缀他们的黑色钢铁怪物，看不清车里人，就这车开得那么彪，他也知道是鸠镇山。
这么明晃晃的跟着，除了鸠家还真没别家能干的出来。
没猜错就该是鸠镇山，萧眠虎和邢端方那几个人，斐裘甚至还能猜出是鸠镇山开车。
“别说了，我觉得吧，后面那车就是你二叔开的。”
斐裘从袋子里翻出一包薯片，卡兹脆，也吃不出什么口味，就是挺香。
鸠西铭哑了火，默默调高音乐音量，砰砰直响。
洪文玉伸手调低了音量，透过后视镜看了眼后头跟着的车，鸠西铭也没什么表示，他就想调个爽，爽完了他就下头。
他看斐裘专心吃薯片，邢声洛拿着手机网上冲浪，只能自己挑话头，
“你们说今晚到了水泽森林，我们要在哪里露营，行进的时候要走什么阵形，…叽里呱啦…吧啦吧啦…”
鸠西铭听得心烦，干脆不听，卯着头开车，油门踩到底。
邢声洛倒是听着，他就听听不说话。
咔嚓，咔嚓。
斐裘舔了舔手指，吃出来了，蜂蜜柠檬芥末烤鸡味。
“计划什么计划？打就完事了！一莽子钻进去，到时候你们跟着我走，我们看到什么杀什么，在水泽森林里头杀他个天翻地覆。”
鸠西铭听了脑子里的气一下就顺了，方向盘猛打，一个急转弯，还好车身足够重，没翻。
“还是斐裘会办事，计划什么计划，杀就完事了！”
邢声洛瞪大双眼，看向斐裘，这可和他认识的斐裘太不一样。
当初说好一起苟在后头，没想到就一个多月没见，就成了莽汉。
果然鸠西铭有毒，跟着他混久了，连斐裘这样的苟道中人，都能给污染成了喊打喊杀的煞神。
副驾驶的洪文玉目瞪口呆，敢情这队伍里一个能说得上话的人都没了。
斐裘又开了另一包薯片，确认过手指，是烧烤味，他老神在在，
“文玉啊，你知道为什么这次去水泽森林有我吗？我又不是你们四大家的人，为什么你们的长辈会算上我？”
当然是因为萧眠虎，可是斐裘不说，就是忽悠。
越野车驶到了郊外，绿树开道，倾轧覆盖碾压着斐裘的视线，深绿是基底，浅绿和黄绿是深深浅浅的笔画，野蛮而生动，笔锋粗犷，完全没有人工雕琢痕迹，入了谁的眼就是什么样的图画。
在斐裘眼里就是烈焰燃烧下的一张张大口，吞吐着黄绿舌头，是蛇，是狮虎，是喉舌，是劣齿。鬼影幢幢，是年复一年在森林里失了性命的人和兽，揉碎了血肉，长进树木的躯干里，脉络里，年轮里，爬上枝头，洞不出树体，只能催着一棵棵树木越长越诡谲。
逐渐褪去城市色彩，斐裘的视线从车外移进车内，洪文玉和邢声洛侧着身，还等着斐裘继续说。
“不瞒你们说，上周我已经去过水泽森林了，接了个任务，杀了两天两夜，还算是完满完成。”
他说得风轻云淡，落在鸠西铭他们耳里就像是惊雷，没想到他们都还没到过水泽森林，斐裘已经先行一步。
“所以啊，这次到水泽森林明摆着，就是让我带着你们到水泽森林里训练野外生存。反正到时候，你们跟着我就行，绝对让你们每个人都难忘无比。”
换成别的人说这话，鸠西铭早就炸了，也就说这话的人是斐裘，他就信了。
洪文玉也没有怀疑，主要是怀疑也没什么用，斐裘也没什么撒谎的必要。
这头斐裘使劲忽悠，另一头鸠镇山看见地平线上染的那一线绿隔开金红天幕，精神振奋，油门踩得嗡嗡直响。
“这个时间他们进了水泽森林刚好是晚上，我看我们晚上直接引一群妖兽，给他们个惊喜。”
这一路追着鸠西铭这臭小子的车跑，扭来扭去让他开得心气不顺，不给臭小子们点教训，都对不起自己这一路的颠簸。
“老鸠这不好吧，四个孩子都还是青铜级别，水泽森林里白银妖兽多的很，可别第一天就把他们玩坏了，这就不符合我们让他们历练的目的了。”
邢端方坐在车后座，手上拿着一本古旧的破书，羊皮封壳，上头画着许许多多诡异的符号和纹阵。
“对了，老萧你就这么看好你们班那斐裘？”
原本这次水泽森林只有三家小辈，白家因为太不稳定，所以也来不了。
倒是萧眠虎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这次历练，把斐裘塞了进来。
“他是我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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