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伯安，我想你知道我说的什么意思！”
“恩，我知道。”
说完，王守仁就催动马匹往前走去，同时高声道：“除重骑兵外，所有人，出来一半，跟我走，掠地，杀人！”
看着一半人马被他带去，沿河而上，朱厚照就在原地甩了下脑袋，努力将那些涌上脑海的杂念统统清出脑海。
慈不掌兵！
说的可不仅仅是治兵要严！
更多时候说的……是对敌！
那怕一丝的仁慈，都会在对敌时化作致命的缺陷！
尤其是现如今他们本就在鞑靼人的地盘上！若是留下什么活口在此，难免他们不会向其它部求援，真要发生那样的事情……估计朱厚照自己都要认命，毕竟是自己作出来的。
而不是跟项羽一样朝天怒吼：非战之罪，乃天绝我！
“所有人，整军，跟上去！”
吼了一声出来后，朱厚照就直接催马奔出，汗血马本就是马匹之中顶尖的那一批，很快，他就看到一个被解决的帐篷，王守仁还留了几个士卒下来看着那些女子。
朱厚照看也没看，直接从帐篷侧面掠过，在他身后，大批兵马也是跟上，等到赵朔带着重骑兵跟上来的时候，他就停了下来，而后又是好几人士卒一拥而上。
这就导致了轻骑兵和重骑兵中间拉了很远。
一直到错过黑山很多，朱厚照才带着第二批次的轻骑兵追上王守仁等人。
同样，他也看到了一个明显猥琐许多的鞑靼人。
“这人……”
“殿下，他是泰宁部的，据他所说，这是泰宁部最后的聚居地了。”
王守仁如是将所有情况全部说了出来。
朱厚照眉头微皱，纵马过去，停在了那个泰宁部人面前。
“你是主动投诚？想要什么？”
这次他没有用鞑靼语，仅是用大明官话来问。
那家伙脸上闪过一抹喜色，随即恭敬行了一礼：“这位……尊敬的将军，小人只想做一个马前卒……”
就在他低头的瞬间，朱厚照就和王守仁目光对上，旋即摇头。
这家伙并不老实！
大明官话，在大明国内就只有那些行商还有官府中人以及读书人、军中能够普及。
普通老百姓大多都还是说的各地方言，这一点连朱厚照大力发展的南京、江浙都不能避免。
而在鞑靼，也就只有那几个大部，才能有懂大明官话的人存在。
除此之外或许还有一些大部的亲族主脉或许也会懂。
但是像泰宁部这种之类的，会出现懂大明官话的人么？
不会！
也就是说……
下一刻，朱厚照手中长刀就落在了面前这家伙的脖颈处。
“说吧，你是哪一部的？”
瞬间，面前这家伙浑身就僵住了：“将军这是什么话……”
“第二个问题，泰宁部剩下的人，在哪儿……”
看着刚从脸上挤出来一抹笑的鞑靼人，朱厚照直接压刀而下，划过他的脖颈。
随即抬头看向王守仁。
“伯安，往黑山那边探一下把，能找到人，就继续，这么几个聚居地，绝对凑不够泰宁部三千人的规模。”
长刀归鞘：“还有，把这家伙脑袋砍下来，丢进河里去，如果不出意外，他应该就是从察罕儿或者哈剌慎来泰宁部的。”
“也不知道这两部是不是得到了什么消息，如果他们真是得到了什么消息，或许我们就要转变一下策略了。”
王守仁沉默一阵：“现在防备已经晚了吧？”
何止已经晚了！
都在漠河上游杀这么多人了，下游的察罕儿和哈剌慎两部又怎能没有察觉？
就算他们再迟钝，现在没有觉察，总不会之后也觉察不到吧？
“谁说我们要防备了？”
朱厚照目光从地上还未断气的鞑靼人身上掠过：“杀人的，谁又知道是我们？”
“是女真的话，不是更贴切吗？”
“大明可不会杀那些妇孺，劫掠女子……”
王守仁在军事上的天赋确实没得说，但朱厚照也清楚现如今面前这位后世圣人心里所秉承的究竟是什么。
现如今……他还不会去玩这些脏活儿，并非不会，而是不想。
虽然谁都懂兵者诡道这一则。
但有的人就是不想去用，不是不会，也不是不愿，仅仅就只是不想。
因为这就是他们自身在心底所秉承的道。
“不过如果是这样的话……殿下，那我们就要快点东进了……”
王守仁打量了一下四周。
若是下游朔流而上，那很快便能得知这里发生的一切。
周遭除去北边的一个黑山外，基本都是平原，在这里，马匹的速度可以很快。
朱厚照轻声一笑。目光下移。
“暂且等等吧，这里还有一个没死，也让他能明白着去见他们的长生天。”
“让他好好记得这里所发生的一切。”
说完，他就朝马下那个还死死捂着脖子努力不让血流出来更多的鞑靼人咧嘴一笑：“恩……你们都是蒙元后裔吧？在你们手上我大明百姓可是死了不少啊……”
“知道孤为何要杀了你们的妇孺老人么？因为孤……也就是大明现如今的太子，下一任的天子，亲自看到了你们屠杀我大明百姓的那一幕，孤不学腐儒，所以，孤更喜欢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但是呢，上天有好生之德，所以孤就不虐待他们了，只要赔命就好了。”
“现如今也只是收点利息，一汉当五胡孤觉得不够，最少也得顶十个，而且呢，历来你们杀了多少，孤手上都有切实的记录，到时候孤就一个个数着来了，当然人要是不够了那就没办法了……”
说到这里，地上那个鞑靼人早就气绝身亡，但他双眼却凸出了眼眶很多，死不瞑目。
“殿下，赵朔带着人赶上来了……”
对于朱厚照这会儿说的那些，王守仁并不感兴趣。
不过是一群蛮夷罢了……什么怀柔，什么仁慈……那都是打不过，或者不敢打了的时候再说的！
但真到了那个时候，蛮夷会留给你怀柔的时间？
不看看前宋怎么死的？
历史会告诉你一切！
也亏得朱厚照看不透王守仁心里的想法，若是能看透，估计他也得叹一口气出来。
何止往上数啊……就算往……
遍数历史上下一切都只有基本盘在扩大，其余一切还是都没有任何变化。
这也是他对于朝廷中所有政党都丝毫不感兴趣的原因。
没有了那些利益共同体，都只是人的话……或许会好很多也说不定呢？
虽然，他也不敢肯定他能否打破历史周期律。
也许……可能……等到朱厚照死后，一切就会再度回归那个周期吧？
谁知道呢？
到那时候，就只能让后世子孙自己看着办了……只希望到时候摆在他们面前的，不会是不周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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