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子站在堂中间，脸色苍白她低着头，双手拧着衣角，一言不发。
大家围在她的周边，每个人眼里都冒着火。
天涯城出了内奸，老楼主十分恼火，嘴巴上起了一圈泡。
因为这件事不仅让老楼主这数年的心血差点毁于一旦，更是让老楼主在江湖的信誉大打了折扣。
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关系十分脆弱，一点风吹草动就会烟消云散。
但重新建立却需要历尽无数考验，需要数年时光。
但这件事，大家还是忍住了。
没有人去过多追问缘由，有些东西不可以随便打听的。
天涯城的大多数人都回去了，凌门的内厅里就剩下浅浅、酸菜、我和凌九四个人。
浅浅看着麻子，她坐在那里，没有任何表情，手里把玩着一只小酒杯。
用没有任何感情的语言对麻子说：“说吧，你是哪家公子的门客？”
麻子抬头望着我们又低下头说：“我谁家的都不是。”
浅浅摇摇头：“麻子，你第一句话就露馅了。你应该回答，‘我不知道姐姐在说什么？’”
麻子抬头看着浅浅，眼中立马充满泪水：“姐姐，我真得不知道姐姐在说什么？为什么要怀疑我？”
浅浅冷冷地说：“麻子，我们从来没有说要怀疑你，大家不过是看你吐了，都关心你而已。”
麻子的表情千变万化中终于平静了下来：“姐姐，我只是太紧张了，第一次见到凌公子……”
浅浅继续淡淡地说：“麻子，太迟了，你的解释只是一种掩饰而已。”
麻子猛抬头看着浅浅，目光从“人畜无害”开始变得“阴狠”。
浅浅继续面无表情的说：“麻子，你的表情变得太快了，你应该继续装下去的。”
麻子的表情真得立即又柔和了下来，带着一点无辜：“姐姐，我没有的……”
浅浅摇摇头淡淡地说：“你没有什么？你没有背后出手，用暗器打伤苜蓿？”
麻子低着头说：“姐姐，那天站在苜蓿姐姐身后的可都是天涯城的人。单单怀疑我一个，是因为，因为我不是天涯城的人吗？”
浅浅用同情的目光看着她说：“麻子，天涯城只是一座城，城中的人都是自由的，他们从来不属于任何一个地方。怎么，你家公子没跟你说吗？”
麻子摇摇头：“他没有说啊。”
浅浅轻轻地笑了：“麻子，你刚刚不是说你谁家都不是吗？”
麻子的脸又变了：“姐姐，我刚才都被你问糊涂了，我真得不是任何一家的。”
浅浅突然温柔起来：“麻子，你家公子如果知道你为了他做这么多，一定会心疼的。”
麻子的表情变坚强了：“我不需要他的心疼，这件事与他无关。”
我开始抚额叹息了，这智商，也太感人了。
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凌九开口说话了：“麻子，谢谢你？”
麻子看着凌九，表情中带着疑惑：“谢谢？”
凌九声音温柔地说：“是的，谢谢你，谢谢你并没有真正想要苜蓿的命。其实，你当时距离苜蓿只有五步，那暗器在你手里应该也捏了好久了吧？”
麻子看着凌九，突然笑了：“我是没想要她的命，因为她的命在我眼里，一文不值。”
凌九看着麻子说：“麻子，我当然知道你并不想要苜蓿的命，因为如果你要杀她，机会实在太多了。可你偏偏在九龙店里出手，是不是因为苜蓿马上就要揭穿那个牵牛妖王的真面目了？”
麻子的脸色变了，这是一个真不会掩饰自己的人。
麻子笑着说：“是啊，因为我的主人就是牵牛妖王啊，我当然要保护好他。”
凌九摇摇头看着她说：“麻子，你回答的实在太快了，反而证明了我的猜测。你那天本来并不想出手的，但是你突然发现他不是真正的牵牛妖王，而是你的公子，所以你就急了，就出手伤了苜蓿。”
凌九这话，我们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麻子脸更是绿了。
九龙店那天出现的，不是真正的牵牛妖王？
那他是谁？是麻子的公子？那麻子的公子是谁？
凌九继续问她说：“麻子，你那天是不是一开始你也以为那是真正的牵牛妖王？”
麻子没有说话。
凌九继续说：“牵牛妖王有一个明显的配饰，那天出现在九龙店的赝品并没有戴吧？”
麻子这次的脸变得苍白。
凌九轻哼了一声：“所以，当你发现那个人并不是牵牛妖王时，你就着急出手了。”
麻子依然不再说话。
凌九喝了一口茶：“你出手不是太快，而是太急了。这暴露了你急于要保护他的内心，哪怕会暴露你自己的身份也在所不惜。所以，那个人，一定就是你的公子。”
麻子的眼睛里开始出现了慌张。
凌九不动声色继续说：“不知道龙门的牵牛妖王知不知道你家公子戴了他的面具出去招摇撞骗？”
麻子低着头，谁都看不到她的表情。
凌九冷笑一声：“看样子他是知道了，但他知道了也没有怪罪。看来，他对你的公了是打心里喜欢的，喜欢到……完全纵容的地步，对吗？”
麻子终于抬头了，眼中的阴狠完全藏不住了：“凌九，你，你不许污辱我家公子。”
凌九看着她，停了一秒之后对她说：“你回去告诉你家公子，是他自己露了馅。”
麻子看着他惊愕地说：“你放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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