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珊就是我那不争气的孙儿留下的孩子。”
二奶奶满脸感叹，她叹了口气，用无奈的眼神看向珊珊。
“这孩子，打小就受人欺负。我和她奶奶没本事，一大把年纪也帮不了她多少。”
说到这里，二奶奶挤出一把辛酸泪。
众人连忙手忙脚乱的安慰她，老娘给她递了几张柔软的纸巾。
期间，王天阳很沉默。
旁边的珊珊似乎很不耐烦，烦躁的拿着筷子戳碗里的饭。
王天阳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他知道，小孩恐怕不愿意奶奶在大庭广众之下聊自己的身世。
其实小孩子远比大人想的更好面子。
大人的小孩都是不同的个体，在很多方面根本没什么区别。
但很多大人都会忽略这一点，常常不把孩子的想法当做一回事。
对此，王天阳感到无可奈何。
老年人的观念在几十年成长中早已变得固化，很难被影响和动摇。
更何况年纪大的人掌握着话语权和经济命脉，在华夏社会中，年轻人遇到这样的情况，基本只能让步。
“二妈，你说，是不是有什么难处？”
“你尽管说，要是我们家能帮忙的。肯定会帮你！”
老爹老娘一下子被老人的眼泪蒙上了头，抓着二奶奶的手，大拍胸脯。
旁边，山叔等人对视一眼，默默低下头吃饭。
他们觉得有些尴尬……
今天的时机太不凑巧，居然碰到了别人家的私事。
一开始听故事，他们还觉得很有意思，甚至激发了他们的拍摄灵感。
可是到后来……他们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他们怎么听怎么觉得，这个老人好像是有什么目的呢？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打秋风？
几人偷偷抬起头，目光炯炯有神的看向王天阳，各种挤眉弄眼。
王天阳自始之中，眼观鼻鼻观心，当做什么都看不到也听不到。
为自己一家人多舛的命运嚎了几嗓子之后，二奶奶终于步入正题。
“我老人家一大把年纪了，还能有什么难处？不管怎么过，也就剩下一年两年，没啥区别。”
谁知，二奶奶却只是叹气摇头，声明自己不是来打秋风的。
“只是啊……”
“我这苦命的孩子，才多大一点儿？”
“今年刚读完初中，不过14岁，就嚷嚷着不想读书，要出去打工……”
“这么小的年纪出去打工，能干个啥？还不被人骗了，卖了。”
“还是读书好，你瞧咱们家阳阳，读了书……聪明，有福气。”
二奶奶恨铁不成钢的看了珊珊一眼。
“我和她奶奶是说也说了，骂也骂了，嘴皮子都快磨破了。这个死丫头片子是一句不听，问她心里是什么想法，也一句话都不说。”
“这么犟的丫头也不知道是像谁，可把我和他奶奶给愁死了！”
说起这件事，二奶奶似乎还在生气。
她胸口起伏不定，情绪波动极大。
骂骂咧咧了好一阵子，二奶奶才平静下来。
她看向王天阳，有些不好意思，说明来意：
“我这不是想着，是不是因为我们两个老家伙跟珊珊有那个什么……代沟？”
“所以她才老是不愿意跟我们说话。”
“我就想着要是有个年轻人，跟她有共同语言，说不定能说动她。”
“……而且我还记得，阳阳以前成绩特别好，就想着，要是能让阳阳给咱们家珊珊，传授传授经验那就好了。”
二奶奶老脸一红，像是自己提出了特别不合理的请求，非常难为情。
她这话说出来，除了珊珊，所有人都忍不住失笑。
合着老人家七拐八拐说了半天，就这么点小要求啊！
他们还以为是什么不得了的请求呢！
搞得大家伙半天不敢插话，大气都不敢出。
“这有啥？我家小子现在可会说些大道理，二妈，你是不知道，现在网上好多年轻人都叫他老师哩。”
“还有人说，跟着他学了不少大道理。”
“这点小事，就交给咱家孩子吧！”
老爹老娘是半点也不谦虚，对着王天阳一顿吹，把王天阳夸得天上上地下绝无仅有，都被夸出花来了。
“那是，我们王导是谁？全网最火大导演，央视认证的！”
“没错没错。我们王导的思想高度，绝不是一般人能达到的！”
“王导简直就是我思想道路上的引路明灯，茫茫人生大海上的照明灯塔！”
“我同意。”
几位摄制组的员工也开始起哄，挤眉弄眼跟说响声似的。
原本海板着脸十分不高兴的珊珊小朋友都被这几个活宝给逗乐了，生气也不是笑也不是。
最后是又气又笑，偷偷将脸转过去，不让人看自己的表情。
但众人明显能看出来，珊珊的肩膀正在不断抖动，一看就知道她憋笑瘪的很幸苦。
“好了好了。”
为了让大伙密集的火力从自己身上转移，王天阳忍不住出声声明立场。
“不管怎么样，咱们都得尊重珊珊自己的意见...咱们国家目前只实行九年义务教育，又不是十二年义务教育...按理说，九年义务教育读完，本身就可以自由选择是继续读书，还是走其他路。”
王天阳这番话，表面自己和珊珊站在同一立场。
这样才能让珊珊跟自己更加亲近，避免引起珊珊的对抗情绪。
说完后，王天阳偷偷看了珊珊一眼，果然发现珊珊表情颇为意外，对抗的情绪缓和了许多。
并且，珊珊的肢体语言明显也更加偏向了王天阳一点。
“没错！”
“就是这样！”
得到大人支持，珊珊明显变得活跃，大声在饭桌上说了两句话。
正当老爹老娘和二奶奶皱着眉头，想要说些什么时，王天阳偷偷给他们使了个颜色。
于是，三人只得疑惑不解地闭上嘴，闷头吃饭。
他们三人吃了那么多年饭，自然不至于看不出来王天阳是另有打算。
只不过因为猜不透王天阳的用意，又被珊珊顶嘴，二奶奶着实有些憋屈。
看到二奶奶憋屈，珊珊一时得意极了。
还冲王天阳比了个成功的手势，王天阳笑笑，继续往下说：
“咳...珊珊不是想辍学打工嘛？正好，我们明天有个拍视频的工作，可有意思了。”
“珊珊明天就跟着咱们一起去拍东西，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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