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舟舟迷迷糊糊中翻了个身，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即便是睡着了也很不舒服，疼痛席卷着她，一直做着噩梦。
余舟舟吸了吸鼻子，忽然感觉到鼻子有点塞，然后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头有点晕晕的，喉咙有点痛，像有火在烧，身体也使不上劲，余舟舟感觉自己状况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水……”余舟舟发出一声无助的低吟，却想起来屋里除了自己并没有人。
余舟舟艰难地伸出一只手，碰到了床头柜上的杯子，万幸的是杯子里还有水，余舟舟想坐起来，却发现身上根本没有力气，腹中的疼痛也没有因身体的虚弱而消除。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余舟舟嗓子干得冒烟，她只能强撑着把头稍微抬起一点，将杯中的水向口中倒去。
冷的，甚至有点冰凉。
昨天烧的水，放到现在，肯定是冷的吧……
余舟舟没有选择，哪怕猜到喝下去后会导致腹痛加剧，她也只能一小口一小口地将水咽了下去。
“咳……”躺着的姿势很难喝得下去水，余舟舟呛了一下，杯中的水也洒了一半，从她嘴角顺着脸颊流到了床单上，染湿了一小片。
“呜呜……”余舟舟想哭又难受得哭不出来。
余舟舟使劲吸了吸鼻子，生怕里面的东西流出来，附近可没有纸巾……
对于一个爱干净的女孩子来说，这些无疑都是天大的灾难，甚至比身体上的不舒服还要令人难以接受。
喝下水的余舟舟感觉嗓子舒服多了，但凉水进入肚子后冰冰的感觉……
果然又痛起来了……
余舟舟重新蜷起身子，侧了过来，脑袋随着滚动，突然压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
余舟舟顺着看去，那是之前放在一边的手机。
手机屏幕微微发亮，一串号码还停留在上面，没有拨打出去。
“学长……”余舟舟喃喃。
她不想杨煜看到她这幅狼狈模样，软弱，丑陋，还有点脏脏的，就像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小孩。
为什么要麻烦学长呢？
她这么多年，不是都一直是这样过来的吗？
以前在家中感冒，也是抗一抗就好了，妈妈又不会管她，说不定等她病好了才知道。
明明已经习惯了一个人，为什么此时忽然有种想被关心的渴求呢？
好像依赖着他，在他怀里，被他关心的感觉已经逐渐深入了她的内心。
不论她是社恐根深蒂固，还是内心故作坚强，她始终是一个小女生……表里如一。
小女生渴望人的关心，在她最虚弱无助的时候。
余舟舟捧着手机，仍在犹豫，在她再度昏睡前的一刻，终于按了下去。
……
杨煜此时很高兴，他在将漫画投出去后，一身轻松，而且他在检查各平台账号后台的时候，忽然发现又有人联系到他。
是个二次元手游项目。
商单。
商单价格一般比私人约稿高多了，相对应的，要求也会更高。
杨煜和甲方聊得很开心，将对方的需求了解得很透彻，甲方也很贴心地摆出各种参考例图，设计方向的参考图，完成度参考图，氛围参考图，杨煜只觉得这种甲方真的太棒了。
【一周之内完成，没问题吧？】甲方问。
【完全没问题。】杨煜自信地回答。
一张普通的二次元美少女立绘，设计原画甲方已经给出了，他只需要将美少女摆出一个动作，画成精致的立绘图就行了。
顺便附带一张涩涩的大破图。
这点杨煜非常拿手。
两张图加起来四千块，在商单之中价格不算高，但对于杨煜这个不知名的画师来说已经很高了，也许对方只是看到他首页上的作品进来试一试。
现在二次元手游公司越来越多，有不少不那么富裕的项目组为了节省成本，喜欢去淘一些画得还不错的非知名画师。
毕竟知名画师价格太高，精美点的美宣图动辄五位数，业内顶级大佬六位数一张图的开价也不是骇人听闻。
但那些大佬除了画的质量能得到保证以外，还自带粉丝效应，游戏项目组将画一摆出去，打出“这是xxx作品”的宣传标语，立马就能吸引更多的人点进去，虽然玩不玩得下去是另一回事，但至少增加了热度。
相当于多花的钱买了宣传。
二次元卡牌手游层出不穷，内核大同小异，创新很难，想要脱颖而出，只有从其它地方下功夫。
比如卡面，精美的画风总能吸引到一批颜值党。
比如声优，打出“花泽香菜，茅野爱衣，钉宫理惠倾情配音！”的宣传口号，比起那些名不见经传的声优宣传效果要好得多。
再比如涩涩，能在审核边缘游走的卡牌游戏，势必要比包得严严实实的游戏，更吸引lsp。
毕竟烧鸡才是第一生产力。
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一张图五位数甚至六位数啊……杨煜开始做起了白日梦。
想得有点多，杨煜重新将精力放在了眼前的工作上。
这个甲方一看就很专业，如果这次合作愉快的话，日后对方再有什么需求也一定会优先找自己。
一个卡牌手游的卡面需求数量是非常高的，随随便便就是几十个角色甚至更多，而且日后也会不断出新的角色，能和这种游戏公司搭上线，以后的商单少不了。
杨煜开始画起了构图。
进入工作状态前，他看了一眼手机。
静悄悄的，没人找他。
杨煜不再多看，将精神都集中到眼前的工作上，认真地画着每一笔。
天色渐黑。
余舟舟迷迷糊糊中睁开了眼睛，小心谨慎地向周围扫了一圈，又重新闭上了。
无法描绘这是什么感觉……
还是继续睡觉吧……身体会开启本能保护，能把痛觉降到最低。
不论是生理还是心理上的。
……
随着肚子发出的抗议声，杨煜中止了工作，看到窗外漆黑的夜空，才发觉他不知不觉间工作了这么久。
扫了眼时间，快八点了。
难怪肚子这么饿。
余舟舟也没找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下午有课，回来前直接在食堂吃了。
杨煜知道余舟舟一直不愿意麻烦他，每一次都是他主动带着余舟舟做这做那的，对方还经常喜欢拒绝，生怕给他增添麻烦。
眼下她手机能正常支付了，自己一个人在食堂解决了晚餐的可能性更大，杨煜不再多想，下楼到附近的快餐店简单地吃了一点。
工作越忙，自己做饭的机会就越少了……
吃完晚饭的杨煜原路返回，准备回去后顺着之前的思路继续画下去，来到两人楼道的门口时，杨煜犹豫了一下，终于转过身，敲响了对方的防盗门。
“舟舟，在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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